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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钱炎柱,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恍然道。

“噢,我忘了,你之前没来,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卓旭阳看着钱炎柱叹了一口气,林子没了,这大柱是补林子的空缺的。

想起那只剩下森冷明光铠的张俞林,卓旭阳眼里闪过畏惧。

这等异事,当真是太可怕了。

卓旭阳将靖州城的异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义庄瞧瞧,那儿,棺木里,那几具尸骨都化成一摊耷拉的皮囊了。”

“相信相信。”钱炎柱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别瞧他长手长脚,又身量颇高的模样,但他的胆子小着嘞,哪里瞧得来这事儿啊,光听着都觉得瘆人!

府衙堂屋里,潘知州也在问顾昭那皮囊的事儿。

他穿一身浅绛色的圆领袍子,脚踩鹿皮靴,此时抚着重新修剪,却仍然秃了小半块的胡子,来回踱步。

“唉,俞林那事儿后,为防意外,我从寻龙那儿拿了符箓,贴在他们的棺椁上,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要是符箓被人撕了怎么办?

潘知州:“小郎,可有渡化之法?”

顾昭沉默片刻。

“烧了吧。”

潘知州嘶了一声,半晌后,他叹道,“是该如此。”

世人讲究尸骨完整,入土为安,只是如此诡谲,到底还是活人更重要一些。

未免夜长梦多,潘知州喊了衙役,跟着顾昭,一行人驱车来到义庄。

府衙的义庄靠近北城门,说是义庄,其实是一处宗祠。

据说,这是一位姓谢的老爷出资筹建的,最早时候是家族宗祠和私塾的地方,后来,这谢氏家族没落,剩下的族人也迁走的迁走,逃难的逃难,这处宗祠便空了下来。

再后来,官府收了此处做义庄。

客死异乡的,发生凶案的无人收敛的尸骨都由官府出面,收敛在这一处。

才靠近义庄,一股阴凉的炁息便吹了过来,老旧的木门半坠在门上,风来,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又磨耳的声音。

“噗,簌簌。”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伙儿吓了一跳,随即看了过去,众人心里一轻。

原来是风将单薄的窗纸吹破,桑皮纸簌簌抖抖。

众人收敛心神,重新将视线看向义庄里。

放眼过去,义庄里都是棺木,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三四十口,或大或小,除了朱红的棺木,多数是原木色。

也是,毕竟府衙的经费有限。

……

棺木不落地,一前一后两张长凳搁着。

“咳咳,咳咳。”

顾昭回头看了眼,此处背阴,阳光落不到,炁息暗沉,一进来便有腐败的炁息,混杂着尘土的烟气,闻起来是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