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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爹的就是没有当娘的稳妥。

要是曲叔葬在他们玉溪镇,旁的不说,桑阿婆定然是年年除草的。

顾昭将曲亦枫的尸骨装到另一坛金斗瓮中,又毁了这处的墓碑,忙完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半边天,山风凉凉,倦鸟归巢。

顾昭踩着山风下了山。

夜愈发的深了,宝船在江面上晃晃悠悠,耳畔是流水潺潺的声音。

今夜,顾秋花做了鱼片粥。

天气热,因着孟风眠的事,顾昭这两日颇为低落,顾秋花怕她上火了,特意又做了一道潺菜汤羹。

潺菜微微有些酸涩,又多潺,有一种颇怪的味道,顾昭不是太喜欢吃。

顾秋花将汤碗推了过去,笑道。

“我的手艺你还不相信吗?”

“尝尝看,好吃呢。”

顾昭推辞不过,尝了尝。

她的眼睛倏忽的亮了亮。

“好喝!”

“好喝吧。”顾秋花笑了笑,眼尾有了细细的皱纹,添了几分温情。

顾昭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她朝卫平彦和顾秋花看了一眼,失落不已。

“唉,这祈北郡城的炙鸭忘记买了。”

“我还给阿奶阿爷说了,一定给他们带,还有阿爷的茶叶。”

她跑出船舱往外头看了看,樟铃溪江水无垠,此时行船已经三日,哪里还能返回再去买。

顾昭懊恼。

顾秋花失笑:“没事,你阿爷阿奶不会介意,瞧到我们平安回去就欢喜了。”

她起身收拢起碗碟,目光瞧了一眼顾昭的背影。

这两日,这孩子时常扶着船舷看江景,神情怅然,毕竟那孟公子是相识的人,听说还是玉溪真人的转世,旁人不知,她生为顾家人,那是知道,顾昭得的传承便是玉溪真人留下的机缘。

眼下提了炙鸭,想来心情应该是有所好转了。

顾秋花摇了摇头,还是孩子呢,人这一生,就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缘来缘尽,莫要强求。

……

卫平彦目露同情,“表弟,那炙鸭可香了,你没有尝到,真是没福分哦。”

顾昭瞪眼,“你也不提醒一声。”

卫平彦挠头,看天。

他给忘了。

顾昭瞪眼,随即又泄气。

算了算了,和笨猫有什么好计较的。

宝船一路往前,在江面留下层层水波。

长南山的夜晚格外的静谧,草丛里偶尔几声虫鸣声,衬得这山林之夜静得可怕。

老鸹跳过树梢,时不时阴沉的嚎叫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