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住了口,就这么目不转睛注视着慕容复。他的眼睛里有异样的、快乐的光彩,深邃而温柔,像夕阳下的大海。
“怎么?”慕容复应了一句。
他的心脏也慢慢地、一下下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萧峰要问的是甚么。他也知道萧峰期待的是甚么样的答案。
萧峰不答,沉默地注视他片刻,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再问别的话,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就好像慕容复的脸红已经是一个答案。就好像今生今世他也不再需要别的答案。
他踏上 一步,唤他的名字:“慕容。”伸臂将他拥入怀中。
慕容复没有抗拒。他的衣衫和头发被海风短暂地吹举而起,又垂落下来,统统被拥进萧峰的怀抱里,像归林的倦鸟。
萧峰的身上有盛夏漫长的一天告终时的汗味。衣衫陈旧的气味、柴火的烟熏火燎、经过长途跋涉的马匹和风尘、大海的咸和涩。慕容复的脸颊贴着他肩膀,听见他厚实胸膛中急促有力的心跳之声。他们在大漠的风沙和烈日下拥抱过,在草原的瓢泼大雨中拥抱过,然而这一个拥抱和之前的统统都不一样。
萧峰松开慕容复,抬手触摸他脸颊。他不容分说地亲他鬓发,轻轻地、温柔地亲吻他忧患前额、深邃眉眼,炽热的嘴唇于慕容复眉心停驻片刻,似乎想熨平他眉头永远的、深深的竖纹。
他停下来,眼光中深情无限,捧住慕容复脸,以粗糙的拇指珍重地摩挲他唇瓣,却未亲他嘴唇,只轻轻地、克制地亲亲他脸颊。
哑声道:“我好欢喜。”大手松开他下颌,伸臂将慕容复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