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离谱的事要怎么跟沢田解释清楚呢?

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使劲搓揉了一把圆滚滚的粉色卡比,想了半天, 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嗯……假如……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突然有一天, 零零碎碎地发现了自己另一条全然不同的人生轨迹,而在这条人生轨迹里,你的生活过得很糟糕, 一切都背离了正常人的生活,你、你会怎么想?”

沢田蹭着我头顶的动作一顿。

他身体一瞬间好像僵住了,手臂也明显地收紧了几分力道。然后, 他抽离开身体,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 将我从沙发上翻了个面正对着他。

面前是他软乎乎的纯黑毛衣, 我眨了两下眼,反应过来后疑惑地抬眼看他。

沢田与我对视着。他那双清透棕瞳紧紧锁着我的双眼, 就像不肯放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似的,向来温和的面庞难得浮现了几缕严肃。

“小唯,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说得太抽象了吗?

也是,方才那番话如果换做是我, 我也弄不明白。

我轻轻咬着唇, 苦思冥想了片刻, 才勉强想出了一个形容的办法:“就是,不是经常有种说法,意思是人的每个选择都导向了不同的人生吗?”

“如果毕业时我没选择现在这家公司的话,我也不会认识渡边跟库洛姆,这就是另一条人生轨迹。偶尔,我会做梦梦到类似的世界。”

电视机还在持之以恒地播放着节目,主持人夸张的起哄笑声渐渐铺满了整个房间,但无论是我还是沢田,好像都没有心思再去管了。尤其是沢田,他的脸色看着比我这个经受了噩梦拷打的当事人还要严峻。

“偶尔?具体是梦到什么?”他尤其认真地追问道。

梦到什么?

梦到我们成了黑手党,无辜的相田阿姨也被卷进来去世了,后面还发生了儿童绑架案。

我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于是眼睛瞟向了一边,指尖捏着卡比的小短腿,采用了一种委婉的修饰说法:“就是……像007那样的,地下世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