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循声望去。
门口处,一个西装男反剪着亚麻色长发女人的手,将她押了进来。
“贝拉!”丹尼尔闻声猛地睁开了眼,满脸骇然地望向了女人所在的方向。
女人声音沙哑,一张精致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在工厂的森然灯光下更是显得惨白一片。她语气里含着抑制不住的惊惧与胆怯,以及庞然的不可置信:“你……爸爸,刚刚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你、你是一个黑手党?”
丹尼尔的反应比方才任何时刻来得都要剧烈,他不顾身上的疼痛,也不去理会抵住他胸口的那把枪,硬是挺直了身子竭力挣扎起来:“贝拉……贝拉!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明都给你安排好了……我明明全都安排好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扭过了头,那双眼眶里布满血丝、烧得通红通红的眼睛顿时将怨恨的目光投掷了过来:“是你们……是你们在搞鬼!你们这群蛆虫!蛆虫!”
相比丹尼尔的疯狂,沢田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他没有理会丹尼尔的谩骂,而是冷静地将枪管上抬了半寸——枪口正好对住了丹尼尔谩骂不休的喉管。
“贝拉索沃,你与亡妻所生的女儿,也是你唯一的孩子。”沢田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叫人听得清清楚楚,“你很溺爱这个女儿,一早便将她送出了国,现在正在芝加哥的一所大学读服装设计系专业。”
“不久前,她突然提交了停学申请,就此销声匿迹。”沢田偏了偏头,眼皮微掀,棕瞳笔直地看向了哑然的丹尼尔,肯定地陈述道,“你一直瞒着她关于黑手党的事。”
沢田的声音虽轻,却像一柄雪亮的刀子,锐利地撕开了丹尼尔的假面:“你所谓的通用法则,每个人都应该明白的真理,怎么偏偏就不愿意教给自己的女儿?”
丹尼尔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颤动着。贝拉听完沢田的一长段话,表情渐渐变得空白而茫然。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眶里还蓄着点点晶莹;她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但又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一个陌生的、逐渐崩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