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跟着客套寒暄:“好久不见。”

简单四个字说完,室内一下陷入沉默。

氛围感觉更尴尬了。

我拿筷子戳了戳安安静静在盘里躺尸的甜虾,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梭巡片刻,试探性地出声:“山本先生,前段时间我才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赛事转播,真的打得很精彩。”

——骗人的。

我压根不看什么联赛或者体育赛事转播,对运动是一窍不通,更别提棒球了,完全看不懂。

我对运动的理解水平,只停留在哪个球进了,哪个球没进,以及简单易懂的比分牌上;能认识山本的脸,也只是因为新闻里偶尔能看见他的采访。

但是不懂没关系。

搭话嘛,本来就是先起一个双方都能接的下去的头,之后再顺其自然转到别的话题上。

我也没打算真的深入聊棒球,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山本礼貌回应:“谢啦,其实我在那场比赛里也学到了很多。如果观众觉得精彩,那就说明比赛双方的努力都有被看到。”

高雅的语言艺术。

我默默在内心翘起大拇指,嘴巴迅速抛出了下一个话题:“今天碰见山本先生还真是意外之喜,说起来,山本先生是在这……?”

我尾音故意顿了顿,山本看我一眼,笑了笑,大大方方接上:“这家店是我老爸的,工作不忙的时候,我偶尔会来帮忙。”

这可真是巧上加巧。

我恍然点头,正往嘴里送那一条已经被戳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洞的甜虾,忽而听闻山本的下一句话:“难得碰见老同学,这样,你们今天这顿约会——”

“咳咳咳——”

我没想到山本语出惊人,沾着满满酱油以及芥末的甜虾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刺激的辛辣从喉管一股劲儿地反上。我顿时感觉眼睛不是自己的眼睛,鼻子不是自己的鼻子,一边被呛得疯狂咳嗽,一边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视野像是沉入了湖泊被水浸满,什么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