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会叫她宝贝的女人，似乎并没有生气，沈晚清哭着道歉：“那天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妈妈没有怪你啊。”西园寺春时糅声道：“妈妈只是很惋惜，没能陪宝贝在这个世界度过更久更久的时光。”

沈晚清的泪水，根本忍不住，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淌下去。

西园寺春时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妈妈在另一个世界，有在努力地生活，也有偷偷地关注你的。”

西园寺春时往旁边的桌边走去，招手道：“乖宝贝，过来陪妈妈坐会。”

沈晚清步伐很慢，但还是随着西园寺春时走去，最后坐在桌边。

桌上放着一本精致的画册，西园寺春时慢慢打开，笑着说：“你看，妈妈在另外一个世界拍的照片，漂亮吗？”

相册里有很多沈晚清不曾见过的照片，母亲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或是在海滩上，或是在山峦之上……她淡淡浅浅地笑，似乎过得真开心。

“真好，”沈晚清哽咽道：“妈妈一直想要去旅行，终于去了。”她伸手么么画册，也是一片虚无，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梦，但过于真实，她的泪水桦落更多。

“是啊，”西园寺春时慢慢翻着相册，浅笑道：“妈妈有在认真生活，宝贝呢？有没有想和妈妈说的？”

沈晚清便像是倒豆子似的，挑了些好的，跟母亲说了。

母亲一直夸赞她，很棒，很勇敢，末了，西园寺春时说：“我知道你也经历过糟糕的事，但我的女儿很坚强，已经走过来了，妈妈希望你不要再怨恨爷爷，也不要怨恨爸爸，也不要再想念妈妈，妈妈只希望你和那个叫陆知夏的中国姑娘好好生活。”

听见母亲提起陆知夏，沈晚清更是泪水滚滚而落。

“妈妈还知道，那个姑娘给妈妈叠了幸运星，可能正因为如此，妈妈才过上了想过的生活。”西园寺春时翻到相册最后一页，最后一张照片，是西园寺春时和沈晚清的合照，那时候沈晚清还是小孩子，抱着母亲的大腿。

“我的小家伙，长大了，妈妈也长大了。”西园寺春时哄道：“不哭不哭，你看妈妈也很坚强，没有哭呢。”

沈晚清奚奚鼻子，鼻音很重：“妈妈，我、我……”

“宝贝，妈妈爱你。”西园寺春时先一步说出口，沈晚清难为情也说出口：“我也爱你，妈妈，下辈子，让我来做妈妈，你来做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的女儿，妈妈的好宝贝。”西园寺春时慢慢站起身，“从这一刻起，放下过去，往前走，好不好？”

沈晚清抽泣着点头，西园寺春时往光影里的大桥走去，她转过身，倒退着走，笑道：“妈妈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西园寺春时慢慢走向光亮，沈晚清跟着她往前走，一步一步，她很想抓住母亲的手。

阳光越来越耀眼，夺目的光辉几乎要将母亲吞噬，沈晚清伸手，哭腔道：“妈妈——”

“晚清，妈妈走了，再见。”西园寺春时挥手，最后一抹笑被强光吞噬，沈晚清下意识地追过去，手撞到墙那一刻，腰肢被人捞住，耳边也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