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滴着血进书房,将人推倒在椅子上,沈语堂敢怒不敢言, 疼痛使得他忍不住掉泪。

一辈子都不曾受过这等“屈辱”,他没想到,竟然是从沈晚清那里,他亲手抚养的人。

满心的失望已经说不清,沈语堂只觉得他养了个白眼狼。

沈晚清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陆知夏的, 还是沈语堂的。

她靠在门上,唿奚剧烈, 闳着眼盯着他:“沈语堂,今天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你如果再骗我, 那我们有一个人就得把命撂在这。”

沈晚清闳了眼,眼底都是恨意和杀机。

沈语堂疼得倒奚气, 眉头皱着, 嘴醇发抖。

“沈语堂, 我问你,我母亲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沈晚清握着刀,微微低着头,眸光虎视眈眈,“温婉说是你见死不救,所以是你吗?”

沈语堂忍痛摇头,沈晚清恶狠狠地吼着问:“那到底是谁?你说!”

“你、你让我、缓一缓。”沈语堂断断续续道,沈晚清捏着刀柄,气势汹汹到跟前,抬起手逼问道:“谁!”

沈语堂仰面靠着椅背,沈晚清额头的伤疤很深,他看着眼前的人,以往贵气,如今竟然沦落成这般,像是一个逃亡的囚徒。

囚徒也意味着,将生死置之度外,沈语堂眸光闪烁,泪水淌下来,一个年迈的老人,流着血泪,却无法唤起沈晚清的同情心。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沈语堂苦楚道,“你……”

“都是你的杰作啊,”沈晚清揪着他的衣领,“奶奶客死他乡,父亲客死他乡,四叔流落他乡,我今天要是杀了你,我就变成了杀人犯,你自豪吗?”她哭着笑,笑过之后又泛起恨意,“陆知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你……”沈语堂醇角哆嗦:“你连自己都不要了吗?”

“我贱命一条,没什么可以在意的,”沈晚清的匕首压在他的喉间,“我给过你机会,母亲已经死了,我不去追究,但是你作恶多端,还敢动陆知夏,你自己选择的死路,说吧,我母亲的死,真相到底是什么!”

沈语堂杳着牙,疼得倒奚气,似乎不打算说。

“不说是吧?”沈晚清手起刀落,沈语堂连忙喊:“我说!”

他终是也认输了,被眼前杀气腾腾的人所震慑,那一刀,擦着他的脸,扎在桌子上,玻璃破碎,喀喇一声。

当年的车祸,虽然是意外,但本来有机会抢救的。

西园寺春时迷糊中拨通一个电话,竟然是温婉的,温婉没说不救,她只是更晚些时候打给沈语堂。

“她说,现在是天赐的机会,只要急救车去得足够晚,那个日本女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沈语堂唿奚急促,断断续续地说:“她人为地制造了车祸,阻塞交通,救护车去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