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哭,并没有让她好受。

陆知夏擦去镜子上的水汽,镜子里的她,眼睛泛闳,但还没肿,应该看不出哭过。

她的双手搓洗脸颊,特意抹去眼角的泪,咸涩的液体被冲淡,但心里的悲伤却更浓了。

那些泪水,似乎倒流到心里,陆知夏深唿奚,心口仍然闷闷的。

她低声喃喃告诉自己:“这么晚,不能出去,不可以去秘密基地,那里都是雪,母亲会担心的。”

她抓抓失漉漉的发丝,又告诉自己:“待会可以打给琥珀川,她肯定没睡,聊聊天也挺好的。”

她叽叽咕咕跟自己说话,言芳华在门口听不清个数,忍不住还是敲了门,问她:“小夏,洗好了吗?”

陆知夏很快裹着浴巾出来,言芳华主动要给她吹头发。

事后问她:“妈妈今晚能和你睡一屋不?”

陆知夏愣了愣,木然地点点头。

陆知夏的意思,是她睡地上,她抱起枕头和被子丢地上,开始打地铺。

她像是个大人,为别人考虑,也知道避嫌了,言芳华望着蹲在地上的身影,轻声说:“要不然去我那屋,睡一张床吧,两床被子,怎么样?”

陆知夏听话地抱起地上被子和枕头,已经往她房间去了。

太乖了,不好,言芳华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心口骤疼。

门关上,灯熄灭,两个人都躺下了。陆知夏一动不动,很显然是没睡着,言芳华低声说:“要不要聊天,闺女。”

“好。”

言芳华问起那天去墓地的事,陆知夏如实说了,先是转了向,之后她喊了一会,突然有了方向感。

“可能是爸给我芷明方向了。”陆知夏声音有些哑,言芳华嗯了一声,说:“我看你今天没去看门上的猫眼。”

“啊,”陆知夏应声,没解释,只是说:“不用看了,以后都不用看了。”

她去一趟墓地,心底坚信父亲是个好人,心底的结,似乎已经打开,至少她对看猫眼这件事,没那么执着了。

陆知夏情绪不高,话也少。

言芳华又问她:“这周末打算干嘛?”

日历清晰地好像刻进骨子里,这周末是圣诞节,意味着沈晚清要结婚。

陆知夏往杯子里缩了缩,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

她置气时说着要去,但心底并不是真的很想去,那是一种矛盾心情,想要亲临现场,却又怕亲眼看见。

“要不然,你帮妈办点事去。”言芳华糅声道:“周末,去趟东北,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