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师傅问她:“心情不好啊?”
“没有。”陆知夏努力勾起笑道谢。
“年轻人,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开心点。”司机踩油门,一脚到车站,他提醒:“找个地方避雨,让家人给你送个伞。”
她道谢下车,钻进雨幕,豆大的雨滴密集地砸在身上,像是要砸醒她。
陆知夏飞速跑到路边的便利店旁,支出来的雨布正好可以挡雨。
深夜23点,冷意泛滥的雨夜,行人稀少,她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潮失的海京市。
母亲发信息问她,回没回去,带没带伞,她没回。
她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今天出差,估计要下周才能回来。
母亲让她早点回家,淋雨要记得洗澡才能睡。
沈晚清的头像,始终很安静,她用指尖摩挲半天,又放回兜里。
便利店的人邀请她进去,怕外面冻到她,她摇摇头道谢。
人大概有自虐的心理,有时候会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就像现在,她主动迈进酣畅的雨幕中。
她走的很慢,低着头,心事重到步子都抬不起似的。
有人打着伞都是疾步而行,经过身边都会看她一眼。
没打伞的人都是一路跑过去,溅起的水和雨水一起扑向她。
陆知夏心底无比地渴望沈晚清,哪怕是给她发个信息都好。
但她们还没有心灵感应到这个地步,手机始终很安静。
她像是落魄的流浪汉,早已习惯在雨水里行走,凉凉的雨水却没能浇灭她的热火,更加思念,更加渴望见到沈晚清。
可她就是别扭着,不肯主动,她知道,她若主动,撒娇恳求,沈晚清会顺着她。
她今天不想这样,就像是个傻子,最后站在雨幕里不肯走。
路灯下的雨水,在她掌心里积攒成一条小河,她用双手捧着水玩。
她小时候仅有的一次和父亲的甜蜜回忆,是一次暴雨之后,她穿着漂亮的小雨靴出来玩水。
她将雨水踢飞,父亲用手撩水,洒落到她的雨披上。
他们玩得疯,两个人都失透了,母亲把父亲骂了一顿,父亲只是笑。
虽然他十恶不赦,不务正业,但在家里总是笑呵呵的,脾气好得很。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凶狠,什么都做。
陆知夏的身体像是要着火了,雨水落在她身上,只有一瞬的凉意,转而就感觉不到。
她又热又渴,渴望更多的凉意,她站累了,坐在花坛边,双脚故意站在水里。
她就低头看着雨水渐渐没过脚踝,路上偶有行人路过,有的上前问她,她也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