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清曾经提过可以过来住,沈廷筠拒绝,她没再提这次,她说下次。

沈廷筠低着头,轻声道歉。

别人父女团圆,和谐温馨。

她们见面,生疏得像客人,父亲总是在道歉。

“没事。”沈晚清打开车锁,一同下车,“我送你上去。”

沈廷筠不依她,他们在门口分别,沈晚清站在夜风里,脸色依旧很淡,声音也轻,说:“明天我送你。”

离别,与沈晚清而言,是再熟悉不过。

翌日的机场,送别父亲,却是第一次。

沈晚清站在父亲后面,等着他安检。

身后是一对父女,似乎是一起出去旅游。

女儿很开心地挽着父亲的手臂,亲昵地交谈。

父亲则是满脸笑意,时不时提醒女儿,异地他乡要注意些什么。

沈晚清的手心里空荡荡,视线下移,望见了父亲的掌心。

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亲情的画面,不曾与父亲牵手,不曾依偎在母亲身边。

她出生后便像是个独立的人,独自成长,有人管着她的衣食住行,但也仅仅是这些表明的东西。

如果说人的内心有一个叫做情感的盒子,那么沈晚清的盒子里关于亲情部分是空的。

“晚清。”父亲叫她。

“恩。”她抬头。

“那我走了。”父亲回身,工作人员正在检票。

“好。”沈晚清不曾送过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清了下嗓子说:“照顾好自己。”

沈廷筠拿着票走进去,绕到旁边的铁栏处。

沈晚清穿过人群,走到他的对面,沈廷筠有些哀伤道:“你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晚清说好,不管沈廷筠说什么,她都说好。

最难过的,最悲伤的,最痛苦的,最难捱的……不管什么事,只要沈廷筠说给她,她都说好。

四目相对,周遭似乎突然安静下来,世界也小到只有她们视线之内。

沈廷筠手机振动,他翻出来,言芳华已经发来几条消息。

第一条:难得你们有时间和空间独处,好好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