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她仍是将那清心铃递到了孟瑶的面前。
孟瑶珍惜地收下,手指在清心铃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才仔细地将它放到怀里。
“可我珍惜地不只是这个铃铛,更是这份情啊……”孟瑶喃喃自语道。
他声音很小,可两人离的很近,以沈言婳的修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孟瑶也没有想要她说些什么,将铃铛收好后,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沈姑娘,我这样的人,你实在是不该和我太过亲近。传出去的话,会对你清誉有损的。”他垂下眼帘,淡淡地说着。
沈言婳心中顿时生起一股裹挟着心疼的怒意,“你这样的人?你是哪样的人了?”
“我这样的,娼妓之子,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他对自己的身世直言不讳,一派仿佛丝毫不在意的淡然模样。
可沈言婳知道,他是在意的。
明明不比任何人差,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是因为他的出身,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脚,人人都可以骂他一句“娼妓之子”。
“那又如何呢?”沈言婳反问道。
“你可知晓,人世间的帝王,有多少是草莽出身,甚至有的皇帝连草莽都不如,只是一个乞丐。可他们照样能成事,世人谁敢拿他们的出身说半句。”
孟瑶抬起了头。
沈言婳继续道:“‘娼妓之子’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你有什么错?”
“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生父不负责任,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弃之不顾,又如何能把错过推在你身上。”
“孟公子,”沈言婳道:“出身是天定的,可是未来,是你自己走的。”
孟瑶呆呆地看着她,一向能言会道的他此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我观孟公子性情,想来令堂必定也是为才情出众的女子。令堂孤身抚育孟公子定是不易,可她却教导的你如此出众,必是希望孟公子可以出人头地。孟公子,切不可辜负令堂的期望啊。”
孟瑶从未听人如此尊敬地提起他的母亲,还是在知晓他身份的情况下。
一时间,思绪万千。
“孟公子可还记得当日金麟台上我说过的话?”沈言婳笑了下,“现在我依然是同样的想法,我相信有朝一日,孟公子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番话下来,孟瑶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沈言婳也不出声,始终默默地看着他。
良久,孟瑶双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孟瑶,多谢沈姑娘。”
看着在自己面前弯下腰的孟瑶,沈言婳终于忍不住,慢慢地笑了。
待孟瑶站直后,她将话题岔开,故作不解道:“说来,孟公子怎会在金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