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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舷梯的兵丁答:“尚未见影。只是杨巡检后晌派人回来报了个信儿,说东北咀那片海也一无所得,他折道去长山尾看一看。”

公孙啐了声。孙通判墨笔一钩,把疍船运银的整条路线全划进去了,他钩得痛快,浑然不管找银子的死活——还一日工夫找着?啐,脑袋糊粪的玩意。

一个小六品通判,他家里但凡是个官都比这大,公孙并不怕那通判,只顾忌明日要上岛的臬台大人,他是真怕那位——但午后听门客一通分析,能做到二品的省部按察使,四十年官场浸淫,必定不是一个不通事理的人。只要撬动老大人松了口,把查案的时间宽限几日,尚有回旋的余地。

眼下要紧的是稳住疍民,只要疍民不与官兵动刀动棍,谁敢叫百姓是“叛民”?

“你家姑娘呢,醒了没有?”他问茶花儿身边的那婢女。

芙兰端着碗糖水秋梨,捏着瓷盅两只耳朵,目不斜视地在他面前停了一停,脸上是客气笑着的,实则眼神都没往他身上落。

“公孙少爷先下船吧,姑娘梳洗梳洗。”

“我不走,我等着她。”公孙抿抿唇:“你家姑娘要是累坏了,多歇歇也无妨,岛上乱,今晚的吃住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哼,黄鼠狼之心——芙兰嘴角一捺,走到艉楼的房间时把门帘掀起了条小缝,身形轻快地钻进去,防贼似的锁上了门闩。

船窗不大,一到后晌光线就差得不行了,黄昏时更不见一点光。

唐荼荼的梳洗,也就是洗把脸、重新扎个头发的事,她坐在灯下,整理今日两片海域的搜查情况,规规矩矩握着毛笔写,满纸不敢有一个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