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心忖:尤家最上头的老太爷如今在朝中任右丞相,是先帝留下来辅弼皇上的老官,年逾古稀,大概快要致仕了,没听说这几年办过什么风雷之事。
倒是听说尤家家风教育出的子孙多是刚正不阿的脾气,出了好几位有名的“律博士”,官品虽微,却是在国子监教授法学课的博士衔,能亲手参与王朝大诰编修,有时也会侍立皇上身侧以供圣询。
而每三年的开科取士,尤家子孙尽数报考律学与刑讼科,是京城当之无愧的法学世家。
提尤少卿做钦差主审两案,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来了个齐,皇上必定是下心思狠狠整治了。
唐荼荼忖完这点,别的就想不到了,她的见识还不够把朝廷那些高官谁家几个儿子几个孙、正房偏房什么的捋顺。
倒是叶先生苦口婆心,多劝了几句:“老爷今晚早点睡,明日到了漕司府可别再犯轴了,您又不是事主,到了钦差面前把缴获的赃物交上去就行了,多余话不必说。漕司是细致人,您过府去,一言一行必有人指点,老爷可万万别拧着干。”
唐荼荼愣住:“什么意思?”
唐老爷圆实的脸上挂了层薄霜,沉着眉没吭声。
叶三峰见老爷没不让姑娘听的意思,便掰开了揉碎了给唐荼荼讲。
“今儿那两个小官过来,把大肚教的案宗全提走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案子跟老爷不相干了,后续提证、审讯、刑讼等一切事宜都交给漕司的人。”
这……不应该么?
唐荼荼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