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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一年,周溪泛都会去暨宁看一场雪。

夏怀梦还没有离家出走时,她就和夏怀梦与夏星眠一起看雪。

夏怀梦走之后,她一个人,坐在夏怀梦房间的床上,从冻满寒霜的窗户看雪。

她有时候会问夏星眠:“梦梦姐姐还会回来吗?”

夏星眠非常理智地回答:“应该不会了吧。”

“会的!”周溪泛很认真地看着夏星眠,“她答应我会回来的,我的玉戒指还在她那里,她答应会回来还给我的。”

“哦。”夏星眠平静地点头,“那就会吧。”

周溪泛知道夏星眠在哄她。

她知道。

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还相信夏怀梦会回来了。

暨宁的雪好像从未变过。

一旦下起来,就连绵多日,雪花大得仿佛鹅绒,直到把天地都覆盖成纯白。

周溪泛又坐在屋檐下看雪。

不知不觉,那些记忆竟已变得如此陈旧。她如今还差两三年,就到三十岁了。

二十岁之前,她还怀着孩子般的天真,等待着夏怀梦的归来。

二十岁时,等到了,却又好像根本没等到。

二十岁之后,她一步步踏在夏怀梦走过的脚印上。走夏怀梦走过的温泉山庄,走夏怀梦走过的暨宁。走得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她不再有梦想,不再有自己的生活,她的全部生活就是帮夏怀梦带孩子,帮温泉山庄打扫卫生、修剪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