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台那晚,她脑子里出现那句话时,有些东西就已经变质了,有些感情也没办法再回头。
她对陶野不再仅仅是短暂的、囿于欲望的迷恋,还多了一种妄图把对方纳入未来的认真。
意识到这一点时,夏星眠心情很复杂。她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以前陆秋蕊是压着她的天,她所有的感情都无比卑微,又终日无休止地来回自我撕扯。
可陶野不一样。
陶野是和她一起站在地面上的人,可以拉着她的手,陪着她,给予她最真实的温度,与最不真实的美梦。
周溪泛凑过来,看了眼她的手机,说:“你的手不是才好,接这种钢琴家教的活儿,能弹吗?”
夏星眠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应该……可以吧……”
周溪泛:“别勉强,钱可以慢慢赚,手恢复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
夏星眠:“钱可不能慢慢赚。”
周溪泛:“你到底急着买什么啊?”
夏星眠继续用手机和学生家长确定上课时间,含糊吐出三个字:“没什么……”
夏星眠去教课的家庭人都很好,那家父母都是老师,对她非常客气,还把苹果切成牙儿戳上牙签端给她吃。
小女孩才上小学二年级,短胳膊短腿,坐在琴凳上脚都够不到地,趴着琴盖上,一笔一划地用铅笔抄最基础的五线谱音符。
夏星眠第一次来这家面试时,坐在他家钢琴旁弹了一首《卡农》。两个家长看着她修长纤细的十指在琴键上起舞,白毛衣,黑长发,颈长背直,清雅绝尘,马上敲定了她做自家女儿的家教。
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太美了。他们仿佛在夏星眠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未来。
课上,夏星眠教小女孩弹简单的音阶,她在高音区弹,小姑娘在中音区弹。
正弹着,小女孩忽然指着夏星眠的手说:“大姐姐,你的手心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