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峥的粉丝还以为这人也会成为继麋鹿之后的直播间长客,还有观众胆子大直接他直播间大胆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得到了郁峥果断的否定。

上辈子郁峥就知道自己性向,一直单着也是工作太忙,又怎么会因为重活一世去找个自己不爱的人。但当下的他还没做好准备告知自己的观众,只能决然地否定,暗自期许着观众能机敏察觉。

距离sa关闭内测服的时间越来越近,郁峥也渐渐把重心放到了正式服。但不知为何,被所有人认为是老玩家的麋鹿却没有正式服账号,还是在郁峥邀请下新建了一个账户,花了几天时间连胜上了四千分段。

收到麋鹿抵达本城的消息时,郁峥才被芋圆叫醒,熬夜做完两期视频的头痛后遗症还没散,睡得昏天黑地后身子乏到只有迟钝的大脑能给反应。看到stakes软件上来自“路屹”账号的私聊,这才清醒过来。再一看时间,算了一下港城到羊城的飞行时长,光速爬起捞起衣服就穿。

五分钟洗脸刷牙倒猫粮,五分钟拿钱下楼打的士,三十分钟后郁峥拢住还翘着按下不去的呆毛,终于在飞机落地前赶到了机场。

一路上坐在车后排吹风,郁峥混沌着的脑子被吹清醒了很多。脑海里闪过即将抵达机场的搭档,郁峥思路一下纠结了起来。

原本等着机场见面让他好好瞅瞅,但思维闲下来后,他又忍不住猜测麋鹿是怎么样的人。一个月的相处,他心里对麋鹿生成了各种各样的标签,但当他把标签都套上去后,又觉得自己对他评价过于刻板片面。

特别当那种隐约的、不可忽视的、内心笃定的熟悉感升起,他便完全无法理智判断。他设想过很多可能,但就是想不明白他是谁。

带着满满的探究和好奇,郁峥在机场出口晃悠,等着知道他号码的麋鹿打电话给他。刚开始时郁峥还能一错不错地盯着人流,十分钟后默默拿出手机开始刷自己主页,半个小时后恨不得先找个金拱门,先好歹买点东西填一下十个小时未进食的肚子。

华国部分航班开放了机上无线信号,郁峥试着给麋鹿发消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收到回复,又怕他离开后麋鹿一下飞机联系不到他,只好又冷又饿还困地找个机场出口旁避风的角落,在瑟瑟秋风中哆嗦着回复观众留言。

手机铃声响起的一刹那郁峥正在快速敲字,悲剧地手摸到了挂断键,等他回拨后抬头四下张望时,电话就接不通了。

正在纳闷怎么回事的郁峥被人从后方近身,拍住肩头的手有力有温暖。郁峥连忙回头,等看清楚来人样貌时,他举着手机愣在了当场。

茶色短发的外国青年一身黑色毛呢风衣加铁灰色长烟筒裤,拖了个巨大的贴满各种标签的金属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喘着气。

“飞机延误了,等了很久吧?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麋鹿,你是大鱼对吗?”

青年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澄澈又深邃,定定地看着郁峥,略带港腔的口音扑面而来,但明显说话的主人很认真,试图把每个字都说清楚。

“路易?”郁峥诧异过后一时哭笑不得,心里思绪急转,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脸,下意识喊出了这人的名字。

其实他潜意识里想过是这人,但越想越觉得离谱,反倒钻进了死胡同,忽略了很多明显的可能性。

“诶?你怎么知道stakes上面是我真名的?”青年没心机地摇摇头,“我还没正式向你介绍我自己呢,看来是不用了。”

“嗯?”郁峥一怔也很快反应过来,借驴下坡地回答,“路屹是你真名?”

“嗯,我才从我国文老师家过来,这个名字就是她在我小时候给取的。”青年拖着行李箱,另一只空着的手从郁峥肩膀上拿下,友善地往前一比,“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我没想到你会来机场,真是谢谢了。延误落地之后开手机才看到,抱歉了。”

郁峥在一旁低着头,跟着路易的脚步往前走,“客气了。”

“大鱼。”青年突然喊着郁峥。

“嗯?”郁峥抬头,不知道这位前任冠军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心里被出乎意料的真相弄得措手不及,隐约觉有些尴尬和狼狈。然而熬过了第一眼,心里慢慢升起的好奇就覆盖了浅淡又莫名的恼怒。

他之前关注路易都是通过对局视频,即使出现过他的声音,也是英语的只言片语。事实上他只关心他的操作技法,对这个人的生活和性格不求甚解,机缘巧合人就在眼前,郁峥便感觉很是新鲜。

“我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我没想过你这么显小。”路易眼里透着些不好意思的难为情,嘴里还在斟酌措辞,“……你成年了么?如果不方便说,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