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宋双榕存在手机里,和他道别。
不知道是不是聊到父母的缘故,一整个下午,宋双榕浑浑噩噩,干什么都提不起精力,无意识地发呆数次。
妈妈已经去世八年,他都快忘掉她和以前挨打时的痛了,至于父亲,印象更是寥寥,连他长什么样子,宋双榕都不记得——他遇险后,妈妈连那些照片也都烧毁了。
小时候,宋双榕因好奇,暗地里搜索过几次父亲的名字,在国家地理的网站上,浏览了他的全部作品,也看到最新的一张雪山照片,发布时间是他去世的那年,他那时想,爸爸是不是就埋在这些雪下面。
每一次搜索过后,宋双榕都要仔细地清除浏览记录,他也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如果被妈妈看到,免不了挨打,她也一定会哭。
这两个人和宋双榕之间,已经相隔很长的时间和很远的距离,但提起他们时,宋双榕还是不能平静应对,心底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像是身体某处破了一个洞,有风刮进来。
恍惚地挨到晚上,李聿的电话按时打来,不想被他听出异常,宋双榕如往常一般,和李聿聊这一天的见闻,李聿偶尔回应。
他现在也会说自己的事,例如宋双榕问吃了什么,他就一样一样地把菜名报出来。
即便如此,李聿的话仍是少的,宋双榕坐在沙发中,环顾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有些心不在焉,两人的对话间出现大片的空白。
“宋双榕,”在又一次停顿中,李聿叫他,忧疑地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