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又多阿谀奉承的人,岂会不借着这次除掉卫昭?
“我们在刘家村时,最有钱时也不过存着几块银锭。如今却得了满箱的金子,若是找一处乡下继续从前的生活,过得肯定比往日要好,”清辞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卫昭的脸上,又看向他腰间的大刀,问:“你可愿?”
卫昭没说话,他皱眉似在纠结,好一会反问她:“阿姐呢?阿姐想要那样的生活吗?”他是不愿意的,虽有钱,却无权,被人欺辱,仍旧只有忍着的份。
但阿姐若是想
清辞直言:“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你瞧瞧这个。”她将这几日写的东西交给他,是她睡不着时,凭着记忆画的的大概的图纸,上面标记着各个人和事。
“当今天下,各州已不听梁帝的命令,但仍有表面维持,你若想立一番事业,自立是最不可的一条路途。多少起义军或是覆灭,或是被招揽,这是最不可行的,还有一条便是投奔其他各州”
清辞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安稳定地活下去。
当时从刘家村离开,她对于卫昭参军这件事,心下一直是不赞同的,她认为平平安安才是好的,上战杀敌有太多的不定数。
直到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乡下是她美好的愿景,但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了。卫昭已在各州露了脸,且他既然得罪了兖州牧郭威,若郭威发疯,誓死将他找出,彼时没了权势的卫昭,便如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比起逃跑,不如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才能从兖州抽身而出。
“西面三州与朝廷交好,受阉人霍乱最厉害,不可去,南面各州虽然兵强,却与兖州素来亲近,你将来既然准备与郭威交恶也是不能去的,唯有幽州、青州、徐州、扬州四地,听闻这些地方的州牧广纳贤才,对地方出身并不看重”
清辞俯下身子,用指尖点点图纸上的四州所在地。
卫昭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心下微微震惊。从没想过,阿姐连这些事情也说得头头是道!
他目光定定落在她湛亮的眸上,胸腔又是一阵急促的烈鼓,不同往日被她容颜折服,现下却从心底生出强烈的拜服感,亦有骄傲油然而生。
仿佛在说,看呢,这样厉害的人是我的阿姐。
卫昭弯弯唇,身子往清辞身上靠去,指着青州问:“我杀了青州一员大将,如何还能去青州?”
清辞眨眨眼,目光落在图纸上划出的青州的所在地,有些不确定道:“青州现在由青州牧魏雄掌管,魏雄此人,人人都道他宽宏大量,就连曾经叛逃的将领都能既往不咎从新任用,对你,岂会不用?”
卫昭淡淡应了声。
清辞却皱了眉:“只是听说,青州牧的大儿子似乎很重情义,你杀了他手下的将军”
卫昭就笑笑:“这怕什么?我手下有了兵,岂会怕他们?不过阿姐今日所说,倒是帮了我许多”他忽的将手张开,抱住了清辞,贴着她的脸呢喃道:“阿姐,有你在身边真好”他默默在心中补充一句,要永远在他身边才好,永远都不能离开。
清辞还有些话想说,全被他这一抱给打断。她呆愣在原地,这次的感觉,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有湿|热的触感,擦过她的发丝,到了她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