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足矣让他远离京城。
贺晚舟,你竟走的如此决绝!
苏三元咬咬牙,让人牵了一匹马来,不论他贺晚舟走了多远,他都要将人追回来。
郎君未有半分犹豫翻身上马,马蹄声响,那人背影决绝而又苍凉,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官服迎风飒飒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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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赵骊娇才将宫门口的事告知苏卿,府里便出了大事。
“殿下,季三娘不见了。”
赵骊娇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回殿下,季三娘刚刚说想去外头走走,奴婢便陪着一道去了,中途季三娘说想吃斋歆阁的糕点,奴婢便去买了,可回来时季三娘与粟华姐姐都不见了。”
粟华是季婉儿的贴身侍女。
赵骊娇还未来得及发火香凝便疾步而来:“殿下,有人送来一封信。”
长公主打开快速过了一眼,便急忙朝外走:“备马,去十里坡。”
苏卿一怔,十里坡,太子殿下原来的墓地就在那里。
半个时辰后,赵骊娇一行人到了十里坡,远远便瞧见那处有淡淡烟雾缭绕。
还有冥纸燃烧的刺鼻味道。
待看见那道白色身影时,赵骊娇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她便眼睁睁看着女郎缓缓倒下。
耳边传来婢女惊慌的呼喊声:“女郎!”
长公主脚步一个踉跄,被身边郎君眼疾手快的扶住,而后几步冲向了季婉儿。
“姐姐!”
赵骊娇半跪着将人搂在怀里,声音微微颤抖。
怀里的女郎面色如纸般苍白,唇角溢出一丝猩红,可她面色安然,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似解脱,似欢喜。
“娇娇,你来了。”
这是赵骊娇第一次看季婉儿笑的如此美,第一次见到她眼里的光,也是第一次听季婉儿唤她娇娇,磨了这么多天她总算如愿听到了,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诀别之际。
“姐姐,你为何如此。”赵骊娇眼里含着泪,她担心了这么多天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娇娇别哭,我只是……去见你兄长了。”季婉儿轻声道:“这些日子,我走过他走过的路,看过他曾经看过的风景,就够了。”
“其实……我知道他喜清淡,不喜浓茶,娇娇的心意我明白,可是娇娇,我的心从殿下离开那天,就已经死了,再……再是浓烈于我而言,也是……也是淡然无味……”
赵骊娇抱着季婉儿,哭的无力而又悲凉。
“姐姐,哥哥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我们这就回府请太医。”
季婉儿抓着赵骊娇的衣袖轻轻摇头:“没……没用的,我知道……粟华一定会偷偷给你传……传信,来时……我便已服了毒药,此时已无用了。”
“娇娇,我要去见他了,我……很开心。”
“活着,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
“娇娇,我死了,将我的骨灰撒在这片土地上。”
“娇……娇,我走了……”
女郎双目逐渐磕上,唇角始终有释然洒脱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