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见这局势已定,收起剑, 化为笔, 取出怀中画了半面的绷带, 在干净那面再次作画,准备捆住潇鹤。
玄平站在所有人身后, 他化剑回拂尘, 没了条胳膊,他模不到他的拂尘, 便用目光代替, 轻抚, 它本该顺柔,可现在只剩毛燥。
他最讨厌拂尘毛毛躁躁的, 人心也会跟着烦躁,出乎意料, 此时心意外的平静。
仿佛有一口气闷在胸口许多许多年,终于在今日叹了出来。
就连目光都平淡不少, 那双不带丝光的瞳仁里有他对自己结局的决定。
三百年不曾成仙,守到今日或许每个拒绝的念头里都有不同的缘由。
但就像潇鹤说的那样, 等到如今, 他守来的……一无所有。
失了修为,失了渡仙资格,失了条胳膊, 断了剑, 亡了门派。
自以为的救命恩人, 建立在阴谋中。
他喜爱下棋,自以为遇到个知己,不嫌自己枯燥。到最后发现对别人而言,他其实才是那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条为人开路的棋,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不足入眼,他不是决定棋盘最终胜否的那粒子。
是那颗背负阴谋,诱敌深入的子。
他声很沉,带着自嘲的轻笑,望向潇鹤的方向,这话仿佛在对自己说。
“我就不该听你的,不该亲信你……”
他怎么就从来没有质疑过潇鹤说过的一切。
那么坚定不移,初始的信任建立在他一个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