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旁,手机在这时候打来,是写诽谤文章的那个人。男的,中年人,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是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听人说了段“兄妹畸恋”,觉得挺抓人眼球的,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写了下来,完全没有认识到这种做法是侵权的,现在还请秦既明高抬贵手……
秦既明重复:“高抬贵手?”
中年男人仓皇地说:“那篇文章其实也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收益,您现在要侵权费我实在赔不起啊,秦先生。我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糊口……”
“你上有老下有小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既明说,“手长在你自己身上。”
中年男人还在讲话,秦既明啪嗒一声挂断。
他按了按太阳穴,又给助理打去电话,问她,为什么把自己手机号给那个男人?
助理支支吾吾,只说那人太可怜了,态度又很诚恳。
“你只需做好自己的职责,”秦既明说,“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挡住这些胡搅蛮缠的家伙。都工作三年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助理大气不敢喘。
“告诉他,一切走法律程序,”秦既明说,“他要为他失实的、杜撰的虚假新闻负责任。今后也别再打给我,否则我会多加一笔精神损失费用。”
助理说好,秦既明收起手机,仰脸看明月。半晌,他转身,一不留神,险些被路边的台阶绊了一下,踉跄一步,心绪纷乱。
他知道自己心乱的源头在哪里。
——源头还在中医的治疗馆中,正乖巧地接受着脚腕的护理。
李雁青没有说错。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在治疗跌打损伤上颇有一套,按摩推拿的过程中,痛得林月盈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但等结束后,脚腕处只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酸胀感,倒没有了一开始那种要死要活的筋痛。
中医上了年纪,做事说话都慢吞吞的,叮嘱她:“至少得两周避免剧烈运动,平时走路不要着急,慢慢地走,注意不要再跌倒,饮食清淡,可以适当吃鸽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