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手心濡湿的感觉将毛利兰从情绪崩溃中拉了回来。她左臂的伤口又长又深,幸好没有割到动脉。兰吸了吸鼻子,吃力的起身,去找医药箱给自己包扎。直到刚刚,毛利兰才真正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无法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诚然她的运气一直很好,可是她不想再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幸运上。

直到濒死的时候她才深刻感受到,自己想活着,好好活着。以前很多天真傻气的想法慢慢淡去,她努力用更加客观的心态去看自己。

次日,琴酒打开门,看到兰正在屋里忙碌,他扫了她一眼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先生。”兰硬着头皮上前,琴酒停下来,冷淡的看向她。

兰踌躇了一下,深深给琴酒鞠躬:“无论怎样,谢谢你让我活着。”

琴酒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冷漠:“毛利兰,你能活着的确是要谢谢我。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当你身上仅有的那点儿价值没有用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冷酷现实的话并没有让毛利兰退却,她短促的笑了一下:“那你还愿意教我吗?”

琴酒瞄了一眼毛利兰的左臂,唇角露出恶意的微笑:“小女孩,永远不要在你状态不好的时候挑战死亡,因为我只会落井下石。如果你执意想早点死,我可以成全你。”

毛利兰顺着琴酒的视线抚摸上自己还在刺痛的左臂,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她有些惊讶,琴酒这算是在忠告她吗?她实在不敢自我贴金的认为琴酒是关心她,正如他所说,她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在她能活着的时候,努力让自己变强吧。

毛利兰究竟怎么想琴酒并不关心,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只不过贝尔摩德对毛利兰的特殊对待让他有了一丝兴趣,但老实说他感到挺失望。

作为普通人而言,毛利兰无疑是个好孩子,富正义感,热情,善良,乐观,善解人意……她有一双非常干净纯粹的眼睛,不曾被任何阴暗污浊过。可是这些特点并不适用于她现在的处境,即使自己这次没有因为想收拾fbi把她抓来当诱饵,以后也会被组织其他人盯上做文章。她再继续抱着天真的想法,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她自己。他没有耐心浪费力气做多余的事,可组织里其他人不好说,各种各样的疯子多的是。

就让他看看毛利兰究竟会怎么选择,继续天真无邪,还是认识到黑暗失去眼里的纯粹。无论哪一种,他都会给她一个好的安葬之所。

琴酒站在阳台上点上一根烟,淡淡的烟草味散开,他抬起头,铂金色的额发滑落,露出深邃俊朗的五官。他微微眯起眼,今夜无月无星,天空被城市的光辐射,可惜人间的光终究刺不穿厚厚的云层,无法照亮真正的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