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在最后一次任务出发之前曾经让我答应她——降谷零不再做卧底,所以我现在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雨宫真太郎虽然这么说,但私心中始终不想千夏再蹚这趟浑水,那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面对的事情。
零已在心中有了决定,“千夏的肺需要休息静养至少一年才能完全恢复,她还没高中毕业,需要时间去拥抱更美好的未来——只是可能这个未来里不再有降谷零的存在。”
“作为赤木铃,她也过分依赖你了,更需要一个人的磨砺。”公安要培养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赤木铃”。只是碍于和千夏的关系,真太郎之前才一直没有多言。
“我愿意接受这项任务,只要从此她能活在光里。”一直以来雨宫千夏都生活在“赤木铃”的秘密身份下,她的真实身份不能公开,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所付出的一切。但是从答应接受任务的这一刻起,降谷零也便会不复存在,他们终究难以两全。任务的时间、难度,将要面临的危险和挑战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或许三年五载,也可能一别就是永远。降谷零也就永久地变成了影子——只一团漆黑的轮廓,不再有任何鲜明的特征——他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
可是这些对降谷零来说都不重要。
——只要她能活在光里。
然而,要如何在告知千夏降谷零已经牺牲了的情况下稳定住她的情绪,也是真太郎最担心的事情。没过几天,千夏从病床上醒来,又在声嘶力竭中再次陷入昏迷。所有人都为她揪着心,包括站在病房外听着每一句哭喊的降谷零——他好几次想要冲进去抱住千夏,告诉千夏他没有离开,可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心软。
“雨宫长官,我可以在病床旁陪陪她吗?在她醒来之前。”他真的还想好好地看看她的面容,和她说声再见。
“可以,不过要在她醒来前离开。”否则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但这对于零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趁着晚上千夏的父母离开,小心地推开了那扇门。千夏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呼吸机和心电图仪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呼吸面罩里水汽的白雾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零在病床旁的板凳上坐下,伸出手来帮千夏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然后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这么小的一只手上却夹了个如此硕大的血氧饱和仪,一瞬间的感慨让零感到心酸。
“千夏,我是降谷零。”他看着千夏的脸,恍然间,那眉头好像有些松开的痕迹,“这几天我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可能是在昏迷时又看到他们几个的脸。”他勉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