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清楚他会说些什么,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简直像是找她算账的,她默默攥紧了魔杖,垂下眼帘思虑着待会儿直接使用幻影移形离开。
“凡妮莎卡特,你爱一个卑劣的杀人凶手,生下这种人渣的孩子,甚至自欺欺人,你很享受这种虚假的幸福吗?你想过你惨死的家人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竟然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她以为他会说些挽留的废话,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将她做下的蠢事揭开,她的呼吸一窒,心一沉再沉,指尖更是攥得发白。
但马尔福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自顾自道,“我以为这一次你不会再回去,可现实是,你还被你那该死的所谓的爱捆绑得束手束脚,别用什么希望我幸福,不想伤害利娅的鬼话搪塞,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好像你永远都是无辜的、被逼的、迫不得已的那个。”
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折射出的却是浓烈的失望。
“可事实是什么?仔细想想吧,凡妮莎,我承认你拒绝过,但你后来还是接受了不是吗?你从来都是这样,一面拒绝一面又藕断丝连,就像现在,你出现在了这里,我的订婚派对。”
这番话令凡妮莎想反驳的冲动被一盆冷水浇灭,因为他没说错,她总是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就连安格斯也是。
如果当时的她宁死也不妥协,就算被安格斯强迫,只要小心周旋,及时寻求父亲祖母的帮助,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吧?
但马尔福没给她太多思虑的时间,便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是高高在上,象牙塔里的高岭之花,但那又怎样?我可以把那一切归结为你善良天真,你选择离开天堂,甚至下到地狱,我怕的从不是天使落入尘埃,而是天使自愿被打压成麻木的傀儡,自欺欺人地活着而已。”
她张了张唇,迟疑了半天发现根本无从为自己辩解,顶着对方灼热期待的目光,她最后也只吐出那么一句,“抱歉,我不是高岭之花也不是天使,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我会对自己负责,你不用担心。”
但回应她的是一声突兀的嗤笑,短促的像从喉咙挤出来的,充斥着不屑一顾的意味。
“负责?”
他开口反问,接着又直接否定道,“现在的你负责不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凡妮莎,除了逃避你别无选择。如果你真的能负责,也不会患上产后抑郁不是吗?”
是啊,她一个人根本不行,要不是有文森特陪伴,她大概已经在被小g吵醒的每一夜崩溃了,甚至抱着孩子一起死一了百了。
“我现在很好。”她脸色苍白,提不起丝毫笑容,却是相当笃定的口吻。
然而马尔福皱起了眉头,“好?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么?”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凡妮莎立刻逼着自己扬起微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然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但马尔福先生管得未免太多,这是卡特的事与马尔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