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逃出来了就会好一些,可此刻的她才发现自己究竟变得多脆弱,只不过是半夜起来哄啼哭的孩子而已,就瞬间点燃了她藏在心里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曾经盘桓在脑海中好不容易挥去的自杀念头卷土重来了。
她蜷缩在角落抱紧了自己,好看的浅灰色眼眸里却毫无生机,呆滞地盯着前方,渐渐便被一层水雾蒙住了视线,眼泪一滴滴落在了这片沉寂中。
她感觉自己游离在崩溃的边缘,可明明都坚持了那么久,现在也逃出来了,她却忽然觉得好累。
只是没等她难受多久便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她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影,跟着呼吸一窒,望向门的眼眸里替换成了紧张与恐惧。
她迟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攥紧了魔杖,快速思索着最坏的打算,可敲门声没停,来人似乎很有耐心。
难道是他?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
终于,敲门声停了,没再响起,她松了口气,却听见了熟悉的男声,与昨夜一样的用法语唤着她的名字。
确认不是安格斯,她总算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过去开了门,看清来人还是一身睡袍后,她想也不想扑进他怀里。
深夜来访的马尔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毫无准备地接住了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将人带进去关好了门,马尔福才发现沙发前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药箱,再低头看她不肯撒手的架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怕,凡妮莎,有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继续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好吗?”
即便是这冷寂的夜,他温柔和煦的嗓音也毫不突兀,好像能中和这可怕的静,入了她的耳朵里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那只正轻轻揉着她心脏的手。
这夜,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那种安全感就像独自撑着一叶扁舟在汪洋里漂流了许多天终于发现了可以停岸的陆地那样,令她自然而然卸下了戒备。
再醒时还和昨天一样,要不是记忆提醒她马尔福确实来过,望着空荡荡的不属于自己寝室的客房,她真要以为是自己昨夜上了药直接在一楼倒头就睡了。
文森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她来到客厅后关心了一遍她的身体,并表示今天联系了医疗师上门检查便去照顾小g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