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藤堂静只觉得室内特别暗,花泽类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刚洗了澡,还是淋了雨,头发湿湿的。藤堂静正要穿过客厅拉开窗帘,手腕就被花泽类拉过,整个人也随之倒在沙发上,花泽类啃咬着她的侧颈,开始解她衬衫的纽扣,黑暗的环境把人的触觉听觉都放大了数倍,起浮之间,藤堂静感觉到花泽类不知是头发上未干的水珠还是汗滴到她的眼睛边,带着她一同沉沦。
模糊的思维被黏黏缠缠的欲望所控制,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藤堂静感觉似乎被抱着去了浴室,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撞击下肩胛骨碰到浴缸边沿,一阵生疼,然后感觉熟悉的手搂过她的腰,瞬间两人调转了位置,等藤堂静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也不知时间,她准备起身,却觉得大腿酸软,手指头都没有力气抬起。花泽类给她拿了靠枕,喂她喝蜂蜜水,“想说什么话,我听着。”藤堂静拿过水杯,自己喝。“静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对我生气呢,不过,现在是有一点点生气吧。”花泽类伸出手揉揉她的短卷发,这是藤堂静平时最爱对他做的动作,然后开口:“静,你有想过能跟你携手一生的是怎样的人呢?”藤堂静沉思了半晌,双手捧着杯子缓缓说道:“小时候的类,作为姐姐我希望他健康、自由、快乐;现在的类嘛,作为女朋友我还是希望他健康、自由、快乐,还有我希望他爱我 ,但更爱他自己。”说完,藤堂静亲亲他的侧脸,示意他睡觉。
没有人能比对方更懂彼此,第二天藤堂静如常去上班,下午的休息时间看到手机航班信息上巴黎直飞曼谷的飞机顺利降落,长舒一口气,然后继续投入工作中。这是他的选择,也是她的选择。
深夜回到家里,藤堂静打开门,如她所料没有见到等待她的人,公寓被打扫过,比她自己从泰国回来还要干净,似乎完全清空掉另外一个人在此生活的痕迹,她把包放在沙发上,想起花泽类最喜欢躺在沙发上刷ipad,问他看什么他也不说,于是她打开ipad,历史打开程序里是巴黎美院的招生网站还有artajeur(巴黎线上画廊)的交易记录,藤堂静向上划掉所有打开过的程序来到书房。本来想写下今天的工作内容回顾有无改进之处,却始终提不起精神,于是她来到书架前想挑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发现有很多书都有被动过的痕迹,藤堂静翻开《法语进阶》,几张夹在其中的纸质交通票飘落下来,她蹲在地上捡起,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回书里,他是很认真很认真地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入她的巴黎生活,很努力很努力地想靠近她更多一点。而自己,亲手放走了他,然后在他走的第一晚就开始想念他。
卧室里有他留下的素描本,一页页都是她,藤堂静在最后一页贴上便签,写下“祝你遇见更好的爱情。”
第8章 决定
“我不在的时间里,学校还是一团糟啊。”
花泽类坐在f4专属空间的栏杆上,看着在一楼打闹的道明寺和杉菜,云淡风轻地歪头问道。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西门和美作七嘴八舌地跟他说了他不在日子里所有的事,当然主题是道明寺和杉菜的情感纠葛。挺好的,天作之合,他一向寡言,所以别人也听不出他语气的羡慕。
然而大家都不敢问他在法国和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国,他也就沉默着,然后突然地要办一场宴会,是为暂时告别。
这次他要去的不是她在的法国,而是地球另一端的美国。
出现在学校其实是花泽类回国的的第二周,上一周呢,他在整理从小到大的绘画作品。虽然对外身份是泰国排名第一的医院和健康中心继承人,但其实家里人已经接受类往艺术方面发展,并在为此铺路。比起道明寺妈妈对他的极高期望,经历了绑架案,自幼孤僻到甚至有些自闭的花泽类,家族对他别无所求。
整理完珍藏在别墅的全部作品仿佛把十来年的人生在回溯了一遍,花泽类是在告别,虽然在法律意义上他已经成年,但在法国的日子,一向自视聪明的他才发现真正成年人的世界他太渺小。
没有其他人知道,静在第一次去法国留学前就拒绝过他一次,那时的他比现在更年轻,自信而又鲁莽。然而她说把他当弟弟,比其他三个人更亲一点的弟弟,她说他的世界太小,错把依赖当成爱情,还叫他多接触同龄的女孩子。那一次,他在自己的别墅里不吃不喝画了两天画,他在虐待自己获取关注时的手段和小时候如出一辙,就像他和道明寺经常有所争执却首先低头一样,那样他的静姐姐才会更关心他。在类和静的关系里,表面上先低头的都是静,最后会妥协的当然是类,来自远程的电话告诉他在法国的时候会空着藤堂静男朋友的位置,乖乖等她回来,他才开始正常吃饭正常上学,然后计算着时差分享日常,看着广告牌寄托思念。
在花泽类的设想里,静一向能干要强,留学回国大概率会继承家里的时尚产业,而他就专心发展画画艺术,他们青梅竹马,最最相配,会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在一起,在她忙碌时,他不添乱,默默地画画;在她休息时,他也很自由,两个人可以踏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你想抛下的世界里,也有我啊。所以他在得知她要抛下国内的一切留在法国当人权律师时,他接受不了,明明说了给他机会的,而这一次,她冷静的告诉他这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她会在法国工作生活,甚至还说他跟别的女孩子更相配。静的话一说出口类就知道这次他再胡搅蛮缠她也不会留在泰国。
我明明在你身边,却又觉得离你很远。这是花泽类追去法国的感受,一般在庸俗泰剧里静打开门惊喜看到他的场景就是美满大结局。他们约定谈一场不宣之于众的没有明确开始可以随时结束的恋爱。然而生活不是电视剧,她的世界很大,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顾及他,而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看得见她。在泰国,他们都是1的阶级,而在这里,他害怕是她的拖累,害怕她终究会厌了他。在还有新鲜感还有幸福感的时候戛然而止是另一种心机,所以,他留下来了满满是她的画册,不告而别。
整理完画册后,花泽类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窗外的阳光衬得手指更为修长,因为家族以及f4的光环,被网友戏称为画家的黄金右手,但其实呢,在他小时候大家都夸赞说这是天生拿手术刀的手。
他只带走了一本画册,是国际快递来的他留在法国的素描,最后一页多了张便签,上面写着祝你遇见更好的爱情,可是,你就是我最好的爱情啊。她是他孤独童年里第一个牵着他手走向世界的光,她是他少年时代里所有画作的主题,对于早就看透自己冷漠性格的花泽类来说,藤堂静的意义不止于爱情。果然啊,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当个无害的弟弟,温柔的画家是没用的,他想变成更好更强大的人,所以,能不能再等等他。
在他举办的宴会上,他正式宣布去美国学医的消息,顿时登上泰国推特热榜,他的好朋友f3都在网络平台发表了支持和祝福,而藤堂静呢,大方得给他的推文点了赞,一如既往是他最好最体面的姐姐。
第9章 留学
在美国求学的日子并不轻松,繁重的课业填满了花泽类在美国的生活,一时硬气拒绝佣人的安排不得不让他抽出一半的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琐事,褪下泰国f4的光环,亚洲脸庞再加上安静内敛的性格与周围的美国学生格格不入。秉承着亚洲人报喜不报忧的习惯,f3们都觉得他适应得挺好,并表示假期要来美国玩,到时候他得好好招待。而只有同样孤身出国留学过的藤堂静对他最为了解,他们又恢复了正常视频,正常聊天,一般是在花泽类下午正式上课前,藤堂静晚上护肤时。比起他们一同在巴黎的日子,现在他们的生活都很充实,虽然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但却在有限的时间有着聊不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