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死了,一起去了一个不能回来的地方。”
“被永远丢下的阿零很难过吧。”诸伏妈妈轻轻按抚着降谷零瘦弱的背脊,“那就哭出来好了。”
“难过了就要哭啊。”
“不会被认为是不坚强的。”
“勇于表达自身的感情是一件很勇敢的事情。”
诸伏妈妈把哭累了睡着的降谷零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刚走出门,诸伏妈妈就抓住了躲在门外悄悄偷听的诸伏景光,对上了刚放学回家的诸伏景光的哥哥诸伏高明平和的视线。
“没事了,阿零已经睡着了。”诸伏妈妈轻轻叹气,“这孩子太苦了。”
“高明和阿景要多照顾照顾阿零啊。”
降谷零就这样在诸伏家生活了下来,五六岁的降谷零其实还不清楚死亡所代表着的沉重,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死亡是离别,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但是总是走丢的经历,其实让降谷零早就有一种“爸爸妈妈终究有一天是会找不到自己的”预感,这让降谷零一直以来都很缺乏安全感。
现在,这个预感实现了。
失落和难过是有的,但好像并不是很强烈。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了。
于是降谷零很快就走出了阴影,在诸伏家过得很幸福。
在这里降谷零得到了更多的父爱、母爱,还有来自兄长的关爱,以及降谷零一直缺乏的安全感也在这里有了足够的收获。
不过,幸福是短暂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七岁那年,诸伏家发生了一场惨案。
诸伏爸爸是一名教师,虽然世界突变之后,这个职业危险了不少,但这是诸伏家的唯一经济来源,不可能贸然辞职。
况且,现在也没有算是安全的职业。
他们只能这样努力活下去。
好在这么些年还算平安无事。
直到诸伏爸爸看着班里的一个小女孩突发急病,来不及抢救,当场去世。
诸伏爸爸知道要出事了。
他们一家要出事了。
诸伏爸爸立刻翘班回家,简要的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跟诸伏妈妈说了一下,也跟放假在家的诸伏高明提了两句。
然后诸伏爸爸和诸伏妈妈一人提着一只七岁幼崽,塞进衣柜里藏好,嘱咐他们无论如何不要自己跑出来。
接着三个人开始争分夺秒的收拾行李,准备换个城市生活。
失去了法律的约束,人性的恶意会更加肆意的展现出来。
人是会无理由的迁怒的,虽然诸伏爸爸自觉这里面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该负什么责任,只是对于失去亲人的家长来说,诸伏爸爸并不能保证他们能有理智的不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