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对于小镇上的居民来说,大概也是同样。
——「不管有什么渊源,有几个观众,喜欢它的人自会将它办下去的。」
我又想起那天津爷的话,也许这里吸引住我的,正是这种在传统信仰与现实生活之间流淌的蓬勃的生命力,如同一根红线,将过去与现在,亘古不变与稍纵即逝的那些东西牢牢地连接起来,并世世代代地延续下去。
而现在,我也是其中尤为重要的一环。心结解开后再想到这些,我竟感到淡淡的自豪与释然。
待日头高悬于天边,我拉开和室的门,与迹部景吾擦肩而过。他没有向我搭话,但我想他已经猜出了我的去处,因为那只手在掠过我时尤为刻意地捏了捏我的指尖。
我踩着映在回廊上的树影来到庭院,早上前去视察的祖父已经回到神社,正戴着一顶草帽修剪院子里长势旺盛的植物。
我在他身后停下脚步,语气坚定地开口道:「那个,我还有话想要跟您说。」
「嗯。」祖父没有回头,淡淡应声后放下手中的剪刀,示意我去看面前的一丛紫阳花:「怎么样,漂亮吗?」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光靠它自己,是很难长成这样的。」他这么说完,将工具丢在一旁,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进里面说吧。」
在室外忙活了半天的祖父走进房间时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我主动帮他倒了杯大麦茶,然后在桌子对面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刻祖父周身洋溢的气氛比起平时要轻松许多。我不想搅扰这一刻的温馨,但这次不论如何,我都要把心底的想法吐露出来。
「上次的那些话,是我太冲动了。」我低着头说道:「您所说的那种决心,的确不是我所拥有的东西,所以现在,我想把我真正的想法传达给您。」
——「我想在冰帝读完国中,但也不会放弃维系神社的事情。」
「因为我想延续与社团成员,与网球之间的美好回忆,也想让神明在人们心中永永远远地存在下去。」我的语调坚定而冷静:「虽然目前还没能找到两全之策,但我相信方法迟早会有,我会通过努力向您证明这是我能够负起责任的选择。」
说完这些后我抬起眼睛直视祖父如同千年古井一般毫无波澜的幽深眼眸,从里面窥见一丝不常有的惊奇。
「这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我喘了口气,强迫自己始终凝视着那片严肃的深渊:「希望您可以相信我。」
时间在沉默中行进了数秒,耳边只能听到庭院中传来的阵阵蝉鸣。
直到杯沿触及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祖父才慢悠悠地开口:「其实昨天,那小子已经找我聊过了。」
我惊诧地瞪大眼睛:「诶?」
昨晚我从书房离开后恰好跟迹部碰见,而从山下回来的时候祖父已经睡下了。若是祖父所言属实,那就意味着迹部景吾和他的谈话比我还要早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