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心里长叹一声。
无怪乎紫苑震惊成这副样子,换成是我拉开门发现自家妹妹和来路不明的男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反应只会比她还要夸张。
「你好,我是迹部景吾。」
我别过头,这家伙十分得体地行了一礼后,居然就不打算再讲话了。
「那个,迹部君是我们网球部的部长啦。」我有些忿忿地组织着语言:「我昨晚睡不着,去院子里透气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前来拜访,因为时间太晚,不想打扰你们休息,所以就暂且让他住在我这边了」
我一边说一边心虚地观察着紫苑的反应。这个理由着实称得上蹩脚,先不说昨天忙于祭典疲惫不堪的我为何会失眠,单是深更半夜来神社拜访就足够不同寻常了吧。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紫苑在听到迹部是从东京过来的客人时便已经释然,没有追问什么便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十分热情地起身去帮迹部准备洗漱用具。
我趁这个时候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试图回溯一下昨晚回到房间后的记忆,却只想起模糊不清的零星片段。
迹部瞥见我颇为苦恼的表情,冷哼一声开口道:「你这家伙倒是自在,一回到房间就睡得人事不省,连被褥都是本大爷自己找出来的。」
我想起来了。
毕竟昨天因为祭典的事情忙了一天,还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于是回到房间安下心来,一不小心就昏睡过去了。
该死的,怎么总是在这家伙面前丢人。
我尴尬地垂下眼睛,视线触及身后的被褥,又情不自禁地抿起唇角。
这家伙,虽然一副埋怨的语气,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嘛。
待我们各自整理好仪表,便跟随紫苑一同去祖母的房间进行了晨间问候。
当然依据我们的说辞,对祖母来说迹部景吾不过是今早来到神社拜访我的一位朋友而已。
「对了,有纪。」祖母抿了一口清茶,心情很好地说道:「今天下午,爷爷就要回来了。」
出院提前了啊。
我心头猛然一跳,笑容显得有些仓促:「那真是太好了呢。」
「是啊。本来还想让他在医院多休养一段时间的,可是你爷爷这个人从来听不进别人的话,一定要亲自来看看祭典的情况。」祖母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下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下午跟他讲讲祭典的事情吧。」她看着我笑起来:「有纪做的这么好,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慢慢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