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想象,这世界上居然会有在赛前把正选孤零零丢在路边的网球部。」
我看着黑崎苦笑一下。说实话,四天宝寺的那些家伙完全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说我可以带他去,因为场地就在我们学校旁边。」黑崎抿了抿唇,似乎正在回忆什么:「他说要请我喝饮料作为谢礼。然后饮料从机器里掉出来的时候,突然起了风,我的遮阳帽被吹到了路边。」
说到这里时,她眼底的疲倦突然被别样的光彩所替代。
「他说,我去拿给你吧,太阳太大了。」
「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路上他一直让我走在树荫里。」
黑崎的目光再次看向我:「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在冰帝的话,这种绅士做派的男生明明数都数不清,但只有那一瞬间让我心里冒出了这种想法——如果这家伙问我要联系方式的话,我一定会给他。」
「但是他没有。」黑崎说。
「所以学园祭的时候,你才会是那种反应啊。」
黑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接着开口:
「可能你不这么觉得,但在我看来白石藏之介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在我的面前伸出手臂,抬起修剪整齐的指尖:「如果说他的位置在这里。」
「那么,你和平宫桑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里。」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掌心:「手腕到手肘大概就是其他人的位置了。」
「我们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其实是压根搞不清和他的距离感的。」
她这么说着,随后把那只手握紧成拳:「但是只要他想,可以随时到达手心的位置,甚至努力一点,也能和接近手腕的位置产生交集。」
「而其它位置的家伙,总以为他的影子很近,却永远无法抵达他的身边。」
「怎么说呢,」我抓了抓后脑翘起的头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小藏他确实做不出那种一心要跟别人划清界限的事情,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所以说这真的太狡猾了嘛。」黑崎垂下眼睛,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难道要我从一开始就说服自己,不管对面站着哪个女生他都会说出那句话,然后在一个月后的今天递给她一罐那天从自贩机里掉出来的热可可吗?」
这句话让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所做的就是在我以为只有我记得那天的事情的时候,提醒我他也同样记得。但是我真的搞不明白,从指尖起那么长的距离,我在他眼里的位置究竟在哪里呢?」
我察觉出黑崎有些激动,我想这大概不光是因为藏之介,而是牵扯到作为黑崎夜夜子本身的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