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垂下眼睛回道:「那个,谢谢你今天陪我来看望真央。」
「这家医院在业内口碑不错,本大爷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没有回应我的感谢,又在踏出电梯时问道:「话说回来,你知道立海大的部长也住院了吗?」
什么?
我霎时愣住,又在迹部说出下一句话时变了脸色。
——「因为同样是神经炎症,病房就在你那位朋友的隔壁。」
我猛地转过身就想往电梯里钻,又被迹部景吾一把拉住。
他皱起眉毛:「你又想干嘛,啊嗯?」
当然是去警告那个臭小子离真央远一点啊啊啊!
我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我害怕有人趁虚而入。」
「如果你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就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很显然对方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而心中郁闷的我只得咬着下唇,气呼呼地放下手臂。
「蓝田,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迹部望着视线的尽头,淡淡对我说道:「毕竟生病的人,往往都是很孤独的。」
此时我们已经迈出病院的大门,我看向说出这句话时迹部景吾的表情,不知怎的,专属于医院的苦涩气味仿佛在鼻腔中凝固住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初雪过后不久便是圣诞节。
我跟真央约定了在医院见面的时间,一路上的街景繁华热闹,商铺间挂满了充满圣诞气息的装饰品。我收拢双手,挡住由于寒冷而哈出白气的嘴巴。
我在医院大厅碰见了菅原佑树,还有站在他身边的菅原阿姨,印象中自从真央搬回神奈川之后我们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我立刻停下来向长辈问好,菅原阿姨很惊喜地拉住我的手,她弯着眼睛,但眉宇间仍然看得出些许疲惫。
菅原佑树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黑色大衣的纽扣只扣了最高处的那两颗。
菅原阿姨去进行访客登记时这片区域很自然地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以为菅原佑树更希望在沉默中度过这段时间,谁知他却罕见地主动开了口。
「真央说,入院前已经有人替她将病房安排好了。」他说:「如果是那家伙的手笔,就替我谢谢他。」
「好。」
我好像从未思考过为何真央的病房会在价格高昂的区域,反而是菅原佑树的这番话点醒了我,让我意识到迹部的话不光是轻飘飘的一句承诺,尽管多出来的东西在他看来似乎比口头上答应我的事要更加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