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讲,「我」和「朋友的哥哥」绝对算不上什么稳定的组合,但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努力编织一个永不改变的框架,为了填补内心的空白,为了能够将真央的位置原原本本地还给她。

这是我们不得不去做的事,也是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可以做到的事。

盲目乐观,没来由的使命感,毫无根据的理想主义。

然而,在这些方面我和菅原佑树让人痛恨地一模一样。

开学后的另一重头戏即是社团招新,不过这与我基本上没什么关系。我不打算加入任何社团,毕竟我一向很珍惜闲着发呆的每分每秒。

再者,我的空闲时间已经被占去一大部分——因为我答应了先前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位学姐。总之,学生会外联部的工作成为了我唯一舍得花费精力去应付的课余内容。

却也是托了学姐特别关照的福,在别人还在各类社团的传单中纠结去向时,我已经被下达到手中的指令支使得一刻都不得闲。

冰帝学园的教学宗旨是尊重学生的自主性,老师们基本上不会插手校内事务的管理,也正因为这样,冰帝学园的学生会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庞大精细分工完善的校级组织。而站在权力中心的就是那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现役学生会会长,以一己之力令冰帝焕然一新的财阀继承人。

我有些肃然地站在微微反光的厚重木门前,这几行理所当然的说明在脑中飞快地晃过一遍。

可见冰帝学园的学生会在新学期伊始的确忙得脚不沾地,否则也不会由我这个刚刚上岗的愣头青来负责如此重要的现行工作状况汇报任务。

冰帝学园的每个人都知道迹部景吾,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对他足够了解。

在这之前我对迹部景吾这个人的认知和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不同,他很厉害,完美主义,恪守原则但行事高调,对自己和周围人的要求都很高,所以大家看待他时往往敬意与距离感并存。

如果不是因为开学典礼上那微妙到无以复加的眼神相接,我本没有必要在会长室面前畏手畏脚踌躇不前。

我在心里又默默练习了一遍学姐交代的汇报内容,然后试探着敲响了门。

「进来。」

听到回复的瞬间我心中那点或许他碰巧不在的侥幸也自此烟消云散。

我低着头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交给靠在椅背上的那个人后随即开始用尽量稳重的语气叙述上面列出的工作条例:

「运动类社团暑期活动的档案材料已经收缴完毕,合唱部和西洋乐团因为国外合宿涉及到交通费用的报销问题,还需要延后一段时间」

过分熟悉的汇报内容使我不自觉地开始走神,余光打量到会长室内部的装横,跟我想象中差别不大,纯欧式的桌椅沙发绝对算不得低调的那一挂。肉粉色的窗帘很厚重地闭合着,收拢一屋子淡淡的玫瑰香薰气味。

我忍不住去猜测这位繁忙的领导者刚刚是否在桌前丢盹,桌上的文件满当当又杂乱地放置着。至少迹部景吾在这方面并非臻于完美,想到这里我居然对他多出一丝没来由的亲切与认同。

「与青学的交流活动的时间和场地都定下来了吗?」他翻了翻纸页,在某一瞬间目光一滞,微微皱着眉抬起眼睛:「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