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果然见堂下几人几乎控制不住的狂喜之色,索绰罗氏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只出口的声音愈发威严了起来:“接下来这段时日,宫中上下甚至朝野之上,所有目光都会在咱们身上,望妹妹们严守门户,倘有什么差错耽误了爷的前程,本福晋绝不轻饶。”
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心下一凛,忙起身躬身应是。
应付过“热情无比”的众臣公,弘晖再次来到养心殿时。天色已然开始亮了起来,碧色的窗帘被宫人齐齐拉开。透过半人高的巨大玻璃,耀目的霞光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炽色。
弘晖到时,胤禛并未如往常般埋首御案,而是捧着一本像是游记一般的书册,斜在半人高的躺倚上颇为津津有味地瞧着。弘晖记得这把椅子,还是当初自家三弟特意定做了使人送上的,说是皇阿玛伏案劳累,私下合该晒晒太阳,好生放松享受一番。
他记得当时三弟还被斥说是“耽于享乐”,这椅子也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皇阿玛竟然还留着。
弘晖面上下意识露出些许笑意,看着难得自在的皇阿玛,早前收到圣旨后的种种不安终于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如往常般神色自若地走向前来,很快便有宫人搬来坐椅。
“皇阿玛在瞧些什么?竟是这般高兴,想必著此书者必是不俗!”
果然,四爷听后极为高兴,甚至还有兴致卖个关子。
“这人,晖儿你也认识。”
“哦?”
见自家儿子一脸不解,胤禛微微扬了扬眉,这才笑着开口道:“这些都是你二伯前些时日使人送来的,其中一些记载极是有趣,怨不得这人常年不归,想来也是有些乐不思蜀了吧!”
弘晖坐在一侧,见状同样笑了笑,从宫人手中将温好的茶水奉上,这才温言着道:“去岁方才得见,孩儿只觉二伯越发舒朗了,听太医说,身子比之之前也好了许多。想来这些年出去走走却是极好的。”
“是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年长的帝王面上带了些许怅意:“你二伯他其实并非是个乐于困守一处之人,尤其是紫禁城这四四方方的天。早年皇阿玛四处巡游,虽然二哥不曾言说,但朕知晓他亦是极想同皇阿玛一道的。”身为太子,自是不能有过于明显的好恶,因而这一点怕是除了胤禛这个极为亲近的弟弟再无旁人能察觉。就连先帝,早年也只频频赞叹太子德才兼备,数次监国理事让皇帝再无后顾之忧。
及至后来,皇阿玛倒是乐意走哪都将太子带在一处了,然那时怕是比之紫禁城还不如。其中几分监视,几分忌惮怕是连皇阿玛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