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外头那人,既无孝悌之心,又何须在朕跟前做相!教他从哪来回哪去就是了!”显然………甚至无需特意派人调查,老爷子心里已然认定了真相。

弘曦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些事瞧着许是复杂的很,然而老爷子何许人也,八岁便在权谋堆里打滚儿的人物,论起识人甚至心术一道,哪怕多智如八叔,在这人面前,小心思怕也走不过一轮儿。

也不知此情此景,八叔心下可有丝毫后悔。

“皇玛法仁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肩膀,弘曦轻声道。

“呵!仁慈……”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康熙眸色幽深,半响方才意味不明道:“对待那位盛名在外“八贤王”,朕又如何能不仁慈?”

这人不就吃准了他顾及名声,不会轻易动他吗?人心权谋用的这般得心应手,早前到底还是小瞧这个儿子了………

想到早前无头苍蝇一般的十四,老爷子复又轻轻摇了摇头。十四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殊不知旁人的东西,哪里又是那般好拿的。

翌日,随着八贝勒病倒的消息传来,便是随行的众官员都不免心下叹息。若说这八爷论起才华能耐哪个不是上上之流,更难得的是礼贤下士。这般人物,却偏生吃了出身的亏,被万岁爷诸般看不上便罢了,如今更是连素日亲近的兄弟都………

如康熙等人所料,随行的王公大臣们几乎没人相信那鹰是在八爷自个儿那里出了问题,大都以为是旁人刻意陷害之故。

而最有可能出手的,御帐外,几位大臣对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短短几日,尚在养病的八贝勒收获多少同情,十四便收到了多少人暗自揣测甚至轻鄙的目光。

说白了不论何时,哪怕是在皇家,背刺关系亲近的兄弟,甚至拿自家阿玛做筏子,总要招得旁人异样眼光的。没瞧见十四这几日给急得,嘴角燎泡都无端生出了许多。

可惜事实总是令人无力的,此番事故,随着几名送鹰之人畏罪自杀,如今早没了证据,更别提为自个儿解释了。胤祯这会儿便是这会儿有十张嘴,这事儿上也注定是说不清的。

然而接下来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许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尚在养病中的八爷甚至不顾病体,挣扎着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咳咳,胤禩旁的不敢保证,只十四弟这人心思坦荡,禩相信,十四决计不会做出如此阴险之事。”

“十四弟与我虽非同母所生,然素来感情甚笃,禩又如何能这般轻易疑之?”

被下人搀扶着,面色还带着些许苍白的胤禩一处又一处不断拜访亲近的大臣,言语中无不表示对十四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