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哪家办事儿这般寒酸的!”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作甚!”一旁的年大夫人,如今的安仁子爵夫人轻扯了下弟妹的的袖口。提起这事儿,年大夫人也不免有些理亏。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想的,虽说圣旨赐婚,可以年家如今的胜券加上对方如今的境况,万岁爷那里倒也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谁曾想,偏偏这事儿上小姑子就跟吃了秤砣似的,不惜以死相逼也非要嫁过去,连夫君都同她一块儿胡闹。

唉,瞧着眼前装扮过后,容颜更显昳丽夺目的小姑子,年大夫人叹了口气,小姑娘家家的,总是在乎那些虚有其表的容貌,才情,幻想着烹茶煮酒,吟诗作对的神仙日子。可等她嫁过去就明白了,没权没势,处处低别人一头的日子是何等滋味儿了。

摇晃的花轿上,隔着大红盖头,年秋月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手上带着温意的白玉镯子。对于嫂子们方才的叹息她并非不懂,甚至这些时日这样的眼光她见的实在太多。

同那些人所想的不一样,对于这件婚事,她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直到今天,年秋月尤记得那日:

凉亭下,那人一身靛青色长袍缓步走来,君子如玉,眉目成画,她当时只觉世上怎么有这般好看的人呢!

“年姑娘,子奕早前遭遇那般祸事,如今前途尽毁,实在不愿耽误姑娘。还请姑娘放心,子奕这些时日也会适当病上一段时日子,届时年家再去请求陛下解除婚约也名正言顺一些。”

眼前之人说话时尚带着几分惭色,年秋月心想,这位谢公子直到这会儿怕是仍觉得耽搁了自个儿。

这人当真如大哥所说,是个赤诚到了极致的真君子。也就在这一刻,原本还有些许忐忑的年秋月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不愿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这个家中,真心疼爱她的唯有大哥一人。于阿玛甚至二哥眼中,她的容貌才学未尝不是一个可堪有为的砝码。那样困在后宅勾心斗角的日子,便是再富贵荣华又能如何呢?

不过终是权利富贵的囚徒罢了。

“谢公子,若秋月说,比起繁花着锦,众人相簇,小女子更愿意求一份清净自在呢!公子可觉得秋月过于不羁了些。”

谢子奕从不是蠢人,只这一句便明白了所有。“姑娘所愿,子奕此生必不相负。”

摇摇晃晃的花轿很快到了谢府,看着眼前虽小却也雅致温馨的屋舍,捏着手边特意备好的点心,年秋月缓缓露出了笑意。

前厅,眼见客人逐个离去,一片凌乱中,谢子奕终究没能等到想等之人。

数日后,京城最大的书局突然新上了一批书册,不知是何缘故竟还特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此时谁都未曾想到,这一本小小的书册将会在京城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曹府,曹硕看着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不过薄薄的册子,然而其中心力明眼人都瞧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