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只听那人道:
“好好想想你娘, 如她那般温婉良善的好姑娘,原该一辈子被人护在身后,无忧无恼, 一辈子快活, 而不是连皮带骨被人吞了个干净, 偏还嫌不够, 留下那一地污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见从床上那人手间,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液落下, 洁白的床单很快便染上了一片血色。魏衍垂下眸子, 任由着下人扶出了大门。
“咳咳………”刚走出侍郎府,便见方才还中气十足的魏衍猛地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这本就有病在身,偏这些时日又是来回奔波。呵!”正扶着脉的老大夫言罢冷哼一声:“魏大人若是不想活命便早些说一声, 省地三天两头的, 白白费了老夫诸多心思!”
“咳咳…………好歹咱们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了, 良宇又何必这般埋汰于我。”轻拭着腰间已经有些褪色泛黄了的荷包, 朦胧的灯光下,魏衍此时的脸色已经看不清了。
“放心吧,那曹府如今还煊煊赫赫立着,我这把老骨头又如何能不好………”
“又怎么敢不好呢………”
良久,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叹息……
大理寺
因着弘曦这些时日的照顾,哪怕谢子奕身在狱中,倒也并未受到任何苛待。然而隔着厚厚的栅栏,看着眼前迟迟不发一言的好友,弘曦只觉脑壳都要秃了一半。
早前便是如此,旁的两人还能聊上些许,可一提到宁安县之事,这人便如锯了嘴的葫芦半丝不提。可若说眼前之人人贪污,弘曦却是一百个不信的。
监牢中,谢子奕一身单薄的素衣,素来爱洁的人这会儿衣玦袖口处也不免染上了些许赃污,只眉目间却是出奇的平静。
“如今事情已然发生,有些事多说无益,不过多了些牵连罢了。”早在决定揭露江宁一事之初,他便已经想过今日了,只是………谢子奕眉间不由地轻颤了颤,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神色:
“子奕无能,烦劳殿下费心了。”
“哎,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弘曦摆摆手,不过瞧着眼前之人极是坚定的神色,最后还是弘曦率先败下阵来。深吸了口气:“好吧,你既不愿说便算了,只这样的话,子奕可能要委屈些许时日了!”
回到家中,弘曦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有关江宁的情报这些日子九叔已经送来了不少,其中后面那些罪责多半已被证实“虚构”,亦或是证据不足。唯有宁安县,那批药物粮草却是实打实对不上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