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瓜尔佳府出事以来,齐佳氏就没一日心里安宁的。即便她们娘俩这些年都不曾沾这府里什么,可在旁人看来终究都是姓瓜尔佳的,如何能逃的了关系。
本以为就算贝子爷不计较,儿子这前途怕也灰暗的很,哪能想,峰回路转,他儿子竟还能有封爵的一日。
齐佳氏狠狠掐了自个儿一把,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处,方觉出那么些真实感。
安宏伸手,在对方略带颤意肩背上轻轻拍打着。缓声道: “昨日回来的晚,没敢打扰额娘安歇。”
“那也不能一声不吭啊………你这孩子………”
“是儿子的不是,让额娘担忧了。”
母子俩互为依靠这么些年,齐佳氏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一道冷硬的声音打破:”
“哼,就你这妇道人家才信他这鬼话!”开口的正是一旁的富达礼,曾经的瓜尔佳大人。
‘’便是昨儿不好说,那早前呢?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自个儿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话端的不客气,安宏尚未开口,一旁的齐佳氏登时便怒了,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修长的指尖指着来人毫不客气道:
“富达礼你这话什么个意思?万岁爷圣意如何,哪里是他一小人家能肆意揣度的。自个儿行事不周全,便觉得旁人都同你一般蠢顿不成?”
“还有,早前是谁说的,日后这瓜尔佳府断没我们娘俩的份儿,说我们安宏日后只管自个扑腾,便是有朝一日富贵了,你们姓瓜尔佳的,也不来沾染半分。”
齐佳氏冷笑一声,当着满院丫鬟婆子的面儿,丁点脸面都不给这人留:“怎么,合着你老人家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呢,怎么就记性差成这样。”
“你这愚昧妇人………”富达礼只气的说不出话来:“都什么时候了,竟还对着早前那点子事儿斤斤计较………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瓜尔佳氏败落了,你那儿子又能得个什么好!日后在朝上孤家寡人,出了事儿连个帮着说话的人没。‘’
“呵……得了吧!”齐佳氏鄙夷地看了眼眼前之人,丝毫不接这茬:“你瓜尔佳氏好的时候我儿何曾落着什么好,那时候你瓜尔佳大人怎么不过来提什么兄友弟恭,一荣俱荣。如今我儿凭着自个儿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了,你们想拿着那套大道理来沾光摘桃子…………”
“呵………今儿妾身这话就撂这儿了,门儿都没有!”
“你,愚钝……”富达礼颤抖着手指着眼前之人,然而不等对方说完,齐佳氏便冷笑着道:
“是,妾身愚钝,妾身目光短浅,斤斤计较,妾身泼辣没个丁点做宗妇的样子,比之前头姐姐简直不堪入目,这些老爷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么今日,高高在上的老爷您,又是在同妾身这般粗俗不通的人讲什么道理呢!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