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培盛登时一个哆嗦:“我的爷哎,您心下便是再不好过,也不能这般跟自个儿身子骨儿过不去啊!”
转头冲底下人吩咐了一番,苏培盛这才陪笑着开口道:“您这般让奴才回去如何同福晋还有几位阿哥爷交代啊!”
“二哥既受得,爷我如何受不得!”
胤禛半靠在车厢上,发白的指关紧紧攥着手中的珠子,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其揉碎一般。
心知自家爷这是钻到死胡同里了,苏培盛心下直叫遭,这会儿也只得硬着头皮道:”爷您便是不想着自个儿,也得想想府中的众阿哥们,还有二爷………“说到这里,苏培盛刻意压低了声音。
“二爷这几年种种避讳,细细想来缘何不是为了爷着想,您这般岂不辜负也二爷一片心意………更何况,二爷如今身陷囹圄,直郡王那儿还盯着呢,爷您这时候可是万万不能出事的的呀………”
苏培盛自知僭越,一语毕便直直跪在一旁。
这些道理胤禛未尝不知,可如今……胤禛微微阖眼,强压下心中郁气,半响才开口道:
“将东西弄进来吧!”
御驾临京,朝中上下又是一番动荡。虽说四贝勒府这几年同毓庆宫交际不深,然而老爷子连打小亲自带大的太子尚还不客气,更遑论这些皇子阿哥们了。
老爷子在位多年,也是有股子肆意在身上的,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股脑将几位成年阿哥丢到了宗人府,连从来不掺和这些的九十两位贝勒都无例外。
消息传出去,这下不止毓庆宫,各个府中俱是一阵儿骚乱。
四贝勒府内,十三福晋兆佳氏紧紧握着乌拉那拉氏的手,素来淡定从容的脸上如今已是一片惊惶。
“四嫂,我家爷………我家爷他……”话还没说到一半儿,兆佳氏眼眶便蓦地红了起来,张着嘴,剩下的再也说不出口了。
若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枕边之人,十三福晋许是不知晓胤祥究竟要做什么,然对其不同寻常之处却也是看的出来的。这不,消息一经传出,哪怕涉及阿哥们众多,兆佳氏仍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出了不妥。
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短短几日便消瘦至此的妯娌,心下焦急丝毫不亚于对方。哪怕这几年生疏了许多,可自家爷同太子的关系朝堂上下哪个不晓得。如今出了偏生这一遭………
乌拉那拉氏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锦帕。
好在多年修养所在,比之眼前的十三福晋,乌拉那拉氏明显多了几分自持,当下只扶着眼前的兆佳氏温声劝道:
“这爷们儿外头做了什么,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如何能知晓,又能做得什么……为今之计,弟妹还是好生顾着肚子里这个,看好府里,莫要给外头爷们添下麻烦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