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大人这般不过秉公执法罢了!”

“秉公执法,当真好一个秉公执法,当真秉公执法又缘何桩桩件件俱是冲着本王而来。什么刚正不阿,不过是你胤礽手中,一把砍人的刀罢了。”

胤禔闻言嗤笑道,一双摄人的眸子直直盯着眼前之人。自眼前之人回京以来,他千般提防,万般戒备,谁成想这人竟然这般直球,直接到干脆利落削了他大半个臂膀。

最重要的是,还给他留下个识人不清的名声!日后倘他再行推举官员,便是诸位文武大臣那儿,都得多思虑几番。又何谈借机发展势力。

想到这里。胤禔心下愈发恨了起来。

迎着这般摄人目光, 胤礽淡淡一笑,面上没有半点心虚之色,日光下一身杏黄色袍服愈发显得身长玉立,风姿卓然,这会儿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才缓缓开口道:

“为何大哥总是信不过弟弟呢?喜塔腊大人秉公执法是真,孤身为太子,自然要为朝廷考虑,助其揪出些国之蛀虫又有何不对之处?至于这些蛀虫为何俱是大哥所荐?”

“孤想着 ………”胤礽唇角微勾:“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大哥你需要考虑的吗?”

“你………简直强词夺理!”这般好整以暇地态度,直郡王直恨地双目微突,手上脖颈间青筋暴起,要说从小到大,眼前之人最令人厌恨之处莫不过于此。

明明都是因着私恨利益互相裹挟,然眼前之人偏总能一副堂堂正正,风光霁月的模样。只教他一人成了那阴沟里阴人的埋汰玩意儿。

临走前,胤礽意味深长地撇了眼殿门前某个尚还存着阴影的角落,蓦地朗声笑道:

“便是大哥你说破天去,孤之所为,那也是堂堂正正,于国有益,于民有益,再无半点可分说之处。”

“孤之所行……也从不惧曝在这朗朗青天之下。”

往后数日,随着那日早朝之上一个个官员被问罪,这识人不清,任人不明的帽子也是彻底戴在了直郡王的脑袋上。

而这也是,太子成人之后,头一回这般直白而猛烈地,在诸位臣公面前露出森森獠牙。谁也不晓得这么些私密把柄,对方究竟如何得知。原先因着上面万岁爷态度对毓庆宫有所慢待的一众官员们也不禁紧了紧皮子。

“此一遭,起码这两年之内,大伯想要在朝中再行推举亲信,怕是难了……”

清梧院内,方才休沐回来的弘晖微微摇头,对着自家弟弟开口道。

“可大伯那里,不是还有八叔吗?”弘曦拖着脑袋一脸不解道,他阿玛包括几位叔伯身为实权皇亲,更是一旗之主,在某种程度也算是有举荐之权,更何况老爷子一年到头大半时日都在外头,监国的大权还不得轮流在几位叔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