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昨个儿刚从你皇玛法那儿领了差事,过几日便要到南边儿去一趟。”

南边儿,弘曦愣了愣,倒是一旁的弘晖几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可是淮河那头儿的工程?‘’

胤禛微微颔首,看向对方的目光中不觉带了几分满意:“弘晖是如何知晓的?”

弘晖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过儿子的些许猜想罢了,今夏雨水较往年多了些,淮河那头儿的堤坝又才加固没多久,想来皇法玛心中必然不是那般放心……总要使人前去验收一番。”

说到此处,又不免又有些担忧,一双秀气的眉紧锁着。

“只这工程浩大,且江淮一带本就多雨,阿玛您………”

下首的弘曦则是想到几年前,他还是个只会蠕动的小婴儿的时候。他家阿玛出去一趟,回来就又干又瘦,丑的他差点认不出来,好像也是去视察什么工程。

心想他家阿玛还真是尽挑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毕竟事关许多人性命,他心里还是很佩服对方的。

弘曦微微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胖乎乎的小爪子,他要是在大些就好了……

“爷……怎么尽揽些这种的差事……,不说旁的,总要为自个儿的身子想想……”

却是从方才起便一直沉默的乌拉那拉氏犹豫着开口道。

本来男人家外头的差事,乌拉那拉氏从来不愿多一句嘴的。只是想到前两回的事儿,这朝廷又不是没人儿了,总不能回回都逮着自家爷受这份儿糟践。

转而想到隔壁府里那两口子,这些时日几乎日日往裕亲王府跑,忙里忙外的外头谁不道一句重情重义。于诸宗氏中更是受尽了好话。

直言老裕亲王当日没白提携。

这如今名声,实惠都有了。

知晓自家爷的性子,乌拉那拉氏也不多求些什么,只是如今这般也委实太受罪了些。

一旁的弘晖虽也眉头紧锁,却也未曾多说些什么。不比额娘,他心中明白,淮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且这般大的工程一旦出了问题,涉及的人员等闲不是随便一个钦差能应付得了的。

首先身份压的住,其次本人又要有这种决断魄力。更重要的是,这种又累弄不好又得罪死人的活儿几个身份高贵的想沾染。

胤禛坐在上座,抬首间便将几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弘曦虽还小,即便还有几分懵懂,内里却也是个知晓轻重的。又见长子心中已有几分思量,不由更加满意了几分。

只觉这些年种种心血终归没有白费。

食指缓缓摩擦着腰间的玉饰,胤禛低头看着底下一大一小两个还有一旁眼含担忧福晋,再出口更是温和了许多。

“此事事关重大,便是你们皇玛法不提,你们阿玛我也断不愿意将此事交于旁人之手。咱们出身皇家,既是受了这天下万民的供奉,总要对的起身上这身皮子。”

“再则,此次还有你们五叔一道……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五叔?弘曦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下却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