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并不希望遇上非要坚守婚约,苦守半生必须看到未婚妻的尸体才肯罢休的人,那会给她增加很多麻烦与负担。

本就是一对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夫妻,没有丝毫感情基础。原主已死,不妨各自开始新的人生。

她面对罗切斯特的冷面冷言,依旧和颜悦色。

“您言重了,您当然不必向我汇报行程,我只是想找个同伴。重返大陆后,想去牙买加瞧一瞧老朋友是否还住在那里。

向他们报个平安。既然您对一起搭乘马车不感兴趣,那么独自安静欣赏风景也不错。”

“抱歉,打扰了。”

珀尔说完,微微欠身。她端着酒杯,不急不缓地转身离开。

罗切斯特被独自留在原地,总觉得脸上再度隐隐作痛。

继昨天错误判断后,像是又被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而且也是自抽耳光。

珀尔彬彬有礼地来,风度翩翩地离去,完全没有恶意或嘲弄。

自己却过度敏感,不顾礼仪地拒绝一切友好,被衬得毫无气度。

罗切斯特胸闷。

今夜来酒吧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添堵。究竟为什么一开始要来?主动找虐吗?

酒吧派对,光线朦胧。

不知名的管弦乐,一曲接一曲吹奏着。

人们三五成群地谈天说地,还有些聚在角落里玩飞镖。

珀尔不在意罗切斯特的心情如何,她的试探目标已经达成,没入了人群之中。

别看酒吧气氛嘈杂,只要够用心分析,通过旁听这些胡侃瞎聊,也能从中分析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慎言,多听,多看,迅速构建十九世纪常识体系。这比身后的罗切斯特重要多了。

经过派对,尼亚号众人都认识了珀尔。

几乎所有人对于上帝宠儿?鲁滨逊二世?兰茨先生,给予了高度认可。

整艘尼亚号,也就剩下罗切斯特不想见到这个人。

船只依照原计划启航。

从智利港口出发,沿着南美洲海岸线向南。来到这片大陆最南端的火地岛合恩角后,告别太平洋进入大西洋开始北上。

数月的海上航程,平静又热闹。

说平静,格兰特船长凭着丰富航海经验,成功避开了狂风骤浪、暗礁冰山等危险区域。

说热闹,一船搞研究的人聚在一块,哪怕研究方向与方法都不同,但也能讨论到热火朝天,或者吵到面红耳赤。

珀尔过得充实,没错过任何一次汲取知识的机会。

不一定认同这些人的观点,但深入了解十九世纪的不同思维方式,才能更好适应新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