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宫里这种事儿从来都是女侍来收拾,燕小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些窘,“十三爷,要不我待会儿再进来?”
胤祥咳了一声,“水盆放下,去正房摆饭吧。”
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铺床叠被不在话下,收拾好了又整整齐齐地将那件玉色纱衣叠好抱起,往妙玉房间送过去。
她不在,床榻收得整整齐齐,他将纱衣安置在床脚,转身在案前的小竹椅上坐下来。
这是他头一次走进妙玉的房间,空气中都是她日常熏香的气味,案上几乎没什么东西,收拾得很整洁,摆着她常用的文房四宝,手边是常读的医药册子和她喜欢的戏本子,胤祥忍不住想,她昨夜那些花样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莫不是这戏本子里,也会教这些销魂的把戏?
正想伸手去翻,忽然察觉一丝不对之处。
自打妙玉开始给他治腿,便请燕小进上街买了个自己专用的医箱,当中放了给他手术的针刀,还有包扎用的纱布、她自己亲手配的古怪药材。胤祥记得那个木箱很大,漆成朱红色,很显眼,他四处望了一圈,却全然没看见那箱子放在哪里。
是一早就出去给人看病了么?胤祥眉头一蹙,心中冒出一丝想法,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一看
柜子里的春直衣物全然不见了,她那个曾被瓜尔佳侧福晋用来告状,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盒子也不见了,木板上只搁着几件皮毛袄子,并两三件替换的床帐被褥。
胤祥神色一骇,背后无端地出了一层细汗。
她上哪儿去了?是自己昨夜惹得她不高兴,连夜离开了么?
原地怔愣了一会,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妙玉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她行事磊落坦荡,有分寸有底线,是打肌理深处透出来的好品格,若是要走,早在他被圈禁那会就该离开了,何苦要留在这破烂小院里,还给他治疗腿伤,还与他情深意浓……
胤祥惘惘地阖上了柜门,失魂落魄地进了正房,桌上摆了一碗白粥,一枚鸡蛋,两样小菜。
燕小进搓着手问:“爷,厨房向来是福晋和绿杯姑娘掌勺,我不大会做,只能煮一碗白粥来。“
胤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送了半调奠的粥进唇,苦得叫他皱了眉头。
"可,可能糊底儿了,“燕小进有些不好意思,朝院外张望了一眼问,“爷可知道福晋啥时候回来?要不午饭我上外头打两份菜去?“
“福晋她……大概是有事,”胤祥慢慢地剥鸡蛋,“今儿白天估计回不来了,随意备些就行,我不大有胃口。”
燕小进挠了挠头,“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