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淡然地看了妙玉一眼,才回答:“不必了,那一处就在眼前,供我时时祭拜,表示心意,此处一年也未必来得了一回,我又何必在汗阿玛面前做那些表面功夫呢。”
妙玉心中暗暗纳罕,原来那次在弘慈广济寺中的初见,原来是胤祥去祭拜他母亲,难怪孤身一人,连燕小进都没带呢。
胤禛笑着携他往车上走,“汗阿玛总说你跟他不甚亲近,没有老九老十老十四讨他欢心,依我说,你有的是法子叫他对你心生怜惜,只是你不愿利用你亡母罢了。”
妙玉叹息了一声,心里觉得很是惘然,胤祥脸上反倒平静无波。那边妙玉上了车,三人方调转方向,往另一处山头上去。
他们本没打算在外头过夜,因此天色刚刚暗下来,寒风刮起来的时候,便计划着往回走。
只是来回只有一条窄窄山道,刚过了中午落脚的那处坦途,离行宫只差一个巍峨的山头时,那山道也不知怎地,被许多嶙峋的碎石和倒地的参天树木给阻挡住了。
“四哥莫慌,我先下车看看。”胤祥头一个从车上跳下。
此山离行宫尚有一段距离,人烟稀少,树木也多是百年以上的高龄,需得几人合围方能抱起,何况还有那么多山石,堆成了一人多高,只凭他们三人,是无法将挡在路上的障碍清除的。
如若仅他一人,或许用匕首攀爬着也能过去,只是四哥拳脚实在稀松平常,妙玉又是一介女流,还有一辆马车。要想赶回宫,必须想方设法把路障清理掉。
拿定了主意,他便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了。胤禛眉头皱得很紧,向车内瞥了一眼,“老十
三,我怀疑八福晋和她今早…”
胤祥轻轻摇了摇头,“四爷,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怀疑八哥,而且……绝不是她。”
妙玉将帘子一掀,脸上很镇静,沉淀地像一池冬水,“四爷、十三爷,我当真什么都没和八福晋说……只是眼下你们未必信我,但是事已至此,与其两位爷疑我,不如先想办法回行宫里去,毕竟…”她指了指头上忽然聚起来的一团乌云,“风忽然就冷下来了,若遇上雨雪,那么当真就有大麻烦了。“
胤禛猛地抬头看,果然天色一下暗了,东方碧落上的几点繁星也消失不见,伸手探一探林间的风,就他们停车说话的当儿,从午间的和煦秋风变成了此刻刮脸生疼的寒风,虽然远望行宫,还是黑暗中一团金红的人间烟火气,但此处宛如冰窟,俨然是两重天了。
看来下手之人当真心狠,算准了今夜山间气温骤降,是要他们兄弟二人的命啊。
妙玉呵了呵手,看向胤祥,他其实觉得福晋说得很有理,见四哥也没有异议,才张口道:“四哥,你身子一向微恙,先上车里坐着,妙玉,把大氅拿出来,你二人先披上,我趁着此刻还不算太冷,先去看看有没有法子清了这路障,若是不行,就再找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