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很相信兆佳福晋的话,一个一天|朝堂都没登过的女流之辈,养在府里,也不知道读过几本书,就算跟着兆佳尚书见过各式各样的官宦,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能懂什么为官之道!
胤祥在草席上翻了个身,觉得今夜又比前几夜热了不少。
何况太子和兆佳尚书之间存着什么交易他还没摸清楚,这位福晋既是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的,即便再有见解,他怎敢轻易相信呢?
他这边一夜无眠,胤禛自然也睁眼到了天亮。
早起洗漱过,胤禛就寻到胤祥房中来,两人先是互相指着对方的黑眼圈笑了一回,叫燕小进上了一大盆火腿鸡蛋虾仁炒饭,就着高末茶,边吃边商量。
“贾雨村若当真听八弟九弟的话,那我们到江南赈灾,必定会引得他往京中送信,”胤禛说出了他考量了一整晚的办法,“让年羹尧快马加鞭,赶在贾雨村的信送到紫禁城之前拦下来,然后我们摆下鸿门宴,公然以此信逼迫贾雨村就范,十三弟认为可使得?”
胤祥沉吟了一下,“这法子虽生硬,却也使得,只是贾雨村为人狡诈,年小将军行事须得机灵些。”
胤禛揉了揉眉头,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了。”
说罢唤年羹尧过来,吩咐他一路往京城去,又让手下在扬州城中最大的一间酒楼安排了筹款席,请江南大小官员、富商以及巡盐道贾雨村大人赴宴。
然而正如胤祥所担心的那样,年羹尧带着精锐,在扬州往京城的水路上布下节点,只可惜守株待兔了三日,却一无所获,连个像样的过路船只都没有,更别提往京中送信的重要角色了。
年羹尧灰头土脸地回扬州驿馆禀报,眼看那提前定好的筹款宴席日期将近,胤禛扶着脑袋,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若不是没走水路,便是使了障眼法。”年羹尧惯会审时度势,磕磕绊绊地解释,“臣……臣再带人去贾大人府前守着,若是他的信递到了京里,那紫禁城的那位必定要回的,咱们这回一定能等到!”
“筹款宴就在明天中午,帖子早都发下去了,万一到了时辰,你还不能将回信带过来,怎么办?”胤禛脸色发青。
年羹尧委顿下去,“臣……”
“好,就算回信来得也很快,那贾雨村糊弄得了你第一回 ,便能糊弄得了第二回,”胤禛扶着桌面说,“就算你人在贾府门口守株待兔,若是送回信的再使个障眼法,你可敢保证定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