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等迎春身边的丫鬟闻言,忙都齐齐下拜:“再不敢如此了,我们都认罚的,只求老太太和姑娘宽心,莫要为着我们这些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贾母闻言,这才露了个笑脸,打发她们都出去,独独留下迎春和王熙凤、邢夫人三人。
轻轻呷了口茶,贾母沉声道:“知晓我为何留下你们三人吗?”
邢夫人和迎春一般的木讷,只闭口不言,还是王熙凤机警,低声道:“原是我的过错,不曾照顾好姊妹们,闹到老祖宗跟前,扰了您的清净。”
“你是嫂子,又是儿媳,自然应当照拂好婆母小姑子,这事儿你当然有错。只是邢氏,你也是做母亲的,二丫头纵然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可素日对着你也算得上勤勉恭顺,缘何就不能多看顾她两分?不求你对她有几分慈母心肠,可她年幼,你只做到嫡母应尽的本分都不成么!”
迎春听了贾母的话,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只还憋着气不敢哭的大声,叫人瞧着分外不忍。
王熙凤见状,揽了她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邢夫人的脸青青白白,讷讷不言,一时又是觉得尴尬,又是觉得难堪。特别是当着王熙凤这个儿媳,与迎春这便宜女儿的面,更是心中气怒交加,觉得贾母不给她脸面。
贾母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知道这人是不会改了,只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且去吧。”
邢夫人有心说几句,可实在嘴笨,也只得磕了个头,闷不出声的离开。
“二丫头,你过来。”贾母招手示意迎春近前,又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老祖宗知晓你的难处,只是天救自救者,你自己若是立不住了,怎能怪旁人欺辱到头上去呢?”
“这些个道理,想必往日先生都跟你们讲过了,我老婆子就不多絮叨了。吃一堑长一智,经了今日这一遭,我只盼着你能想明白,我和你二嫂子,总归都会护着你的。”
迎春抽抽噎噎的回道:“孙女儿,孙女儿明白,今日是我给老祖宗丢脸了。”
抚了抚迎春的发,贾母叹气道:“你这傻孩子,一家子亲骨肉,哪里来的丢脸不丢脸,日后这话再不许说了。也是因着我年纪大了不济事,平日里关照的少了,这才让你受了委屈,你心里不要怪我才好。”
迎春闻言,又是痛哭不已,一时哭着说自己无能,累的老祖宗忧心;一时又感念贾母的庇佑,说自己日后定然会改云云。
王熙凤在一旁站着,看着这祖孙俩恨不得抱头痛哭,心中滋味莫名。只觉得贾母不愧久经风雨,一番唱念做打,就这般收服了迎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