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贾母还是沉声道:“就算不是玉儿,也不能是薛家那姑娘。皇商皇商,再是和皇室有关,也终归只是个商人,日后如何能给宝玉帮助呢。官场上打拼,最重要的除了能力手腕儿,还得有关系人脉,薛家家主去了这些年,留下那孤儿寡母的,眼看着是复起无望了。”

“母亲说的是,儿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王氏她……”

“王氏?她能有什么想法,莫不是以为女儿做了皇妃,就能踩到我老婆子的头上来了?”贾母有些不屑的冷笑一声,“痴心妄想!打量我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手脚呢,心是黑的,再是如何吃斋念佛都无用的,老天有眼,在上面看着!”

贾政见她发了火,忙跪在地上道:“母亲息怒,儿子决计不会听她的,您消消气。”

贾母见他跪下,却并未叫起,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敏儿今天给我的,你自己看看,看看你那吃斋念佛整日茹素的好夫人,都在外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贾政心中打鼓,接过那信看了一遍,随即瘫倒在地上,大冬天的硬是流出一身冷汗来。

那里头装着的,是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俩的罪证,放利子钱,包揽诉讼,侵占良田,偷换贾家公中的财物……时间线从二十多年前,直到上个月,一直都没有停过。

“这,这……”

看着贾政汗如雨下,面色惶然,贾母长叹一声,挺直的腰背都佝偻下来:“那两个孽障啊,误我贾家!”

“这东西是有人偷偷递到林家去的,说是有个守备的儿子,因着凤丫头出手干预,和他那未婚妻双双去了,赔了两条人命进去。人家也是娇养长大的儿女,岂有个不心疼的,那守备一家几乎哭死过去,正预备着上京告状,参咱们贾家一本。”

贾政闻言越发慌了神,口不择言道:“这是琏儿媳妇做出的丑事,与二房何干?该叫大哥……”

贾母微微阖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利刃一般刺向贾政:“老二!”

贾政猛地噤了声,懊恼的闭嘴不言了。

“琏儿媳妇做的丑事?那还不是你媳妇手把手教出来的?大房,二房?如今贾家的印信在谁手里,荣禧堂是谁住着,出门在外应酬,又是谁承的头?”贾母的声调渐渐高起来,里面满含失望,“你说这话,是丧了良心了!”

“你大哥他混账,撑不起家来,又因为当年的事情被吓破了胆,故此才叫你当家做主。既然你享了这么些年的尊贵荣耀,如今出了事儿,你就想把大房一脚踢开,自己清清白白的做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