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扫了眼杰森。
他决定回去再找韦恩算账。
医务室的门终于推开。
“没什么大问题, ”汉克摘下口罩, “主要是超负荷输出导致的脱力, 她的变种能力正在逐渐恢复, 过一会儿麻醉醒来就能继续活蹦乱跳。”
托尼匆匆点头致谢,大跨步走进医务室, 他得亲眼看见才能放心。
杰森松了口气。
“你还好吗,大红?”
“当然好,”他紧绷着背,“捡了条命回来你说好不好。”
医务室走出来个姑娘,杰森模模糊糊记得她, 叫温温什么来着的治愈能力变种人。
“教授派我来提供医疗帮助,”她伸出手, “我是温蒂。”
托尼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 努力不蹭脏床垫。
他出门时太过匆忙, 连手上的机油都没来得及清洗, 身上还套着那件沾满污渍的背心。
抱着小公主冲进泽维尔学院时托尼压根没精力考虑这些细枝末节, 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狈。
托尼心虚地看着小公主脸上的那块黑渍——多半是方才蹭到的机油,在洁白的皮肤上显眼极了。
一手养大格洛瑞亚的老父亲对自家崽崽要命的洁癖再清楚不过。他左右张望两眼,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估计找不到溶解剂。
大概是出身实验室的关系,格洛瑞亚对环境的要求简直快到吹毛求疵的地步,她尤其厌恶各类化工气味。
刚开始时托尼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以为是小朋友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些紧张——拜托,你能指望一个花花公子单身汉对养孩子有什么心得。
直到他们相处了小半年,格洛瑞亚逐渐确认这个环境是安全的,开始试探性发些小脾气。
那天一切都很正常。
托尼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在工作室讲解装甲。
他没接触过其他孩子,但格洛瑞亚绝对是最聪明的那一小拨。大发明家讲得兴起,小朋友却很不专心地扭来扭去。
托尼决定给这个上课开小差的小姑娘一点小小的惊吓。
他发誓,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恶作剧——
他玩笑性质地往小朋友脸上蹭了道机油。
格洛瑞亚当场僵住。
托尼本来还想调侃她几句,但情况越来越不对头——小公主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咬着下唇不肯说话,眼泪扑朔朔地砸在托尼手上。
就算是抽血做体检时,格洛瑞亚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托尼慌得不行,他抱着小公主满工作室找溶解剂,但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找什么,你越找不到什么。
在一大一小彻底崩溃之前,接到埃德温警报的佩珀迅速赶到现场。
她像是个踩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靠着溶解剂和一条新裙子拯救了他们濒临破碎的父女情。
格洛瑞亚换上新裙子直冲安全屋。
蓝牙耳机实时转播安全屋内飙升的能量浓度,托尼坐在门口,被佩珀骂得狗血淋头。
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