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瓦格纳派来的人。
宁秋砚惊疑不定,身后的黑衣人已朝他走来。他不能再犹豫,直接跨上了男孩的后座,对方递给他一个头盔。
男孩朝黑衣人扔下一句:“带他兜兜风,一会儿就送他回来!”
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摩托车飙了出去。
宁秋砚惯性后仰,随后人就往前倒,下意识在男孩身上撑了一把,看见对方脖颈上新旧不一的咬痕。
这是一名血奴。
不知道是谁豢养的,活生生的人类。
摩托车飙向一条又一条的小巷,专挑难以追踪的道路行驶。天黑着,他们从街道的霓虹与树枝交错的黑影穿过,像脱离现实主义的剪贴画。
风很冷,宁秋砚被刮得透心凉,从摩托车上下来时差点站不稳。
男孩冲他笑了下,扬了扬下巴:“进去吧。”
宁秋砚顺着对方提示的方向看去,先看见一道很窄的台阶。
台阶之上有一道黑色铁门,门头悬挂着忽明忽暗的招牌,已辨认不出是什么字。
男孩将摩托车停在路边。
两人一起走上台阶,推开门后,宁秋砚发现这里赫然又是一家俱乐部,与“迷失俱乐部”是差不多的类型。
内里宽阔昏暗,烟雾缭绕,难以辨认哪些是人类,哪些是血族。
但相较于前者,这里的环境要干净一点,不见“幻乐”的痕迹,宁秋砚知道经过关珩的处理,供应链一断,大部分与“幻乐”有关的俱乐部都已经被关闭了。
溯京的血族比想象中要多很多,他们也需要聚集和社交。
白日里,这些血族就像消失了一样,走在地面上的人类永远也想象不到,在地下世界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生物。
身后的血奴男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宁秋砚无措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纵使他看上去与这里格格不入。
戴着血契伴侣标识,宁秋砚没有特别害怕。
他知道血契伴侣的保护法则,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对他做什么。
而且,他的标识拥有者是关珩。
俱乐部内部路线不明,宁秋砚摸索着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房门打开的包间门口看见了秦惟之。
这间房更暗,灯光布置得很有巧思,使得房间里笼罩着月色一般的冷银光影。
在那道最亮的光下方,秦惟之正在吸血。
血奴半倚在秦惟的肩膀上,背对着房门衣衫半褪。看得出咬得不深,较之单纯的进食,更显得暧昧。
有时候血族吸血不只是因为饥饿。
人类的自我摄入会导致血液产生变化,就像凌医生曾在宁秋砚献血前对他的血液做检查,得确保血液是纯粹的、无害的,因为吸血鬼虽无法直接被药物影响,却能品尝到血液中的后天成分。
对关珩来说这是必须得避免的事,对某些血族来说却完全不同。
他们乐意于品尝到那样的滋味,所以豢养各种类型的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