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宁秋砚转的那笔钱已经让吴静夜很惊讶,现在又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担心:“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钱?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吧?我知道,我之前的确把你逼得有点急,是我不对……”
“没有。”宁秋砚看着她那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心里到底归于宁静,“如果是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做护工了。”
这前后一年,宁秋砚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很多。
个子高了,瘦了,性格也冷淡了。
像成熟的男人那样,一个人扛起了生活。
见他执意不收,还要忙着去给病人取药,吴静夜只得作罢,任他匆匆离开。
因为这件事,宁秋砚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了对关珩的渴望中。
回到雾桐的前一个月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到了临近上岛的日子,看着日历上不再画有红圈的周五,心痛就会从心底蔓延开来,几乎撕裂心脏,让他蜷缩起来无法呼吸。
他总是幻听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幻听关珩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叫他的名字,看见关珩身着睡袍立于黑暗中的样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抬眸看过来的样子,甚至,脖颈的皮肤还会产生被牙齿刺穿时的尖锐疼痛。
暗恋像是上瘾的毒药,明明从未开始过,却让他开始痛苦的戒断。
戒不掉,那么就脱敏。
他放任自己去渴慕关珩,用关于对方的一切把自己塞满,他学习关珩的眼神、动作,将他们发过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恨那次视频通话时,自己为什么没有录屏。
他没有关珩的任何一张照片,就连关于渡岛的,也只在关珩画过日出的灯塔附近,拍过一张看不出地理位置的风景。
偶尔,他会回忆起分别那天康伯和关珩说话时,关珩那微微蹙眉的模样。
于是他有了很过分的想法,他希望关珩的计划出点小问题,渡岛的开发重新被提上议程,那么关珩将会没那么容易抽身,或许,他就会获得再次上岛的机会。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们的协议已经终止了,陆千阙为此特地在五月末转账过来时,发过一条信息,只是有很简短的一句。
23121873:[合作愉快,小狗狗,祝你拥有美满的人生。]
言简意赅,界限分明。
此后,再没有任何联系。
八月底,宁秋砚结束了护工工作,挑剔的病人舍不得他,拉着他泪眼汪汪地求他不要走,可是他必须得为开学的事情做准备了。
在离开雾桐去溯京之前,宁秋砚停下收拾行李的手,产生了一个冲动的想法。